莱恩却笑了。他转身对基里曼说：“你看，他已经开始播种怀疑了。下一步，就是让我们主动邀请他踏上泰拉土地，好让‘信仰临界点’达成。”
“那我们怎么办？”基里曼问。
“照做。”莱恩淡淡道，“欢迎他。举办典礼。让百万人走上街头欢呼。然后……”他取出一枚微型炸弹，外形仿照狼牙雕刻，“我们在庆典最高潮时引爆这个。它不会杀死他，只会释放出储存在卡利班地底的‘原始基因波’，强迫他的肉体进行一次强制性基因自检??届时，真伪立判。”
“万一失败呢？”
“那就让全帝国记住这一天。”莱恩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记住他们的神是如何在万众瞩目之下，露出獠牙的。”
典礼筹备工作以惊人速度推进。皇宫广场竖起九根巨型石柱，象征九大原体；天空布满无人机组成的星图，重现卡利班坠落之夜的天象；就连一向排斥仪式的禁军也破例派出仪仗队，列阵于升龙台两侧。
唯有少数知情者清楚，每一块铺设的大理石下方都埋藏着灵能抑制矩阵，每一束灯光都经过偏振过滤，以防诱发群体催眠效应。而负责主持仪式的高阶牧师，实际上是由三名经过基因重塑的替身轮流扮演??真正的宗教领袖早在一周前就被秘密软禁。
就在典礼前夜，莱恩独自来到地底墓穴。这里存放着自荷鲁斯之乱以来所有阵亡原体的遗物。他在鲁斯的纪念龛前停下，点燃一支用狼毛与陨铁粉制成的蜡烛。
“如果你真的还活着，”他低声说，“就给我个信号。”
风没有动，火焰却突然分裂成两股，一股湛蓝，一股漆黑。蓝色火焰指向北方??通往泰拉地核的方向；黑色那股则笔直向上，直指星空。
莱恩点点头，吹灭火焰，转身离去。
典礼当日，阳光罕见地穿透泰拉常年阴霾。百万民众涌上街头，挥舞着银灰色旗帜。飞船在高空编队飞行，洒下仿若雪花的光尘。当雷鹰炮艇缓缓降落在皇宫平台时，钟声响彻云霄。
鲁斯走下舷梯，步伐稳健。他身穿修复后的古早型动力甲，肩披白狼皮斗篷，右手拄着断裂的狼牙棒。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鲁斯！鲁斯！鲁斯！”
基里曼上前迎接，两人拥抱。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历史性瞬间。
莱恩站在观礼台阴影处，手中握着引爆器。他看着鲁斯登上高台，举起手臂，准备发表演说。那一刻，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而那影子的头部，赫然呈现出狼首形态。
时机已到。
莱恩按下按钮。
刹那间，整座城市响起低频嗡鸣。埋藏于地下的基因共振装置同时激活，释放出源自卡利班最古老地层的原始频率。鲁斯的身体猛地一僵，护甲缝隙中溢出黑色雾气，那些雾气凝聚成一个个微小的狼形轮廓，发出无声咆哮。
高台四周，九根石柱骤然亮起血色符文。禁军瞬间举枪瞄准，三支伏击舰队跃出亚空间，炮口锁定目标。
“检测结果出来了。”佛贝尔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基因比对显示，当前个体与数据库存档匹配度为98。6%，但在第十三染色体末端发现未知嵌合序列，来源……无法识别。”
莱恩冷笑：“98。6%？那剩下的1。4%，就是吞噬本体的开端。”
台上，鲁斯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沸腾的人群，最终落在莱恩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悲悯的笑容。
“你们以为，”他开口，声音竟同时具备少年与老者的双重音色，“只有我在被测试吗？”
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一座本应位于芬里斯的古老方尖碑虚影浮现空中，碑文逐字显现：
>**“当归者踏足故土，双生之魂必择其一。胜者承冠，败者为祭。”**
莱恩猛然意识到什么，厉声吼道：“关闭共振场！快！”
但已经晚了。
鲁斯仰天长啸，一道混合着金色与黑曜石色泽的能量波席卷全场。所有摄像设备在同一瞬失效。数十万名观众抱头惨叫，脑海中涌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冰原上的战争、星舰间的撕咬、一位戴着王冠的狼神将另一具identical的尸体钉死在宇宙尽头……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维度，一场灵魂之战已然打响。
真正的黎曼?鲁斯，在意识深渊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