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窗棂时,洛九还陷在昏沉的睡眠里。呼吸轻得像羽毛,颈侧的痕迹在浅色枕套上投下道淡淡的阴影。
邝寒雾从不用香水,那会干扰她的嗅觉判断,但住所却有一种淡淡的,很干净的香气。
门轴“吱呀”轻响,向栖梧和林墨绮的冷香涌进来。
像两杯烈酒会入冰泉,呛得人舌尖发麻。
“人呢?”林墨绮的目光扫过客厅,最终钉在紧闭的客房门上。
邝寒雾刚从厨房端了温水出来,居家服的袖口挽着,露出半截手腕。
“累着了,还在睡。”她语气平淡,像在说“药温好了”,可眼底那点未散的倦意,逃不过向栖梧的眼——那女人正把玩着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晨光下泛冷,视线在她颈侧停了半秒。
那里有个极浅的牙印,被衣领遮了大半。
“邝医生昨夜很忙。”向栖梧笑了笑,指尖一捻,打火机“咔嗒”弹开,又合上。
林墨绮已径直推开客房门。
洛九蜷缩在被子里,手腕搭在外面,衬衫袖口卷着,露出几道浅浅的勒痕,与昨夜阁楼里的红痕叠在一起,新旧交错,在晨光里泛着刺目的红。
“啧,”林墨绮回头,轻点邝寒雾肩头,“我们家小九皮实归皮实,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你下手,比我还黑。”
话里带笑,眼底却藏着锋刃——既是炫耀洛九肯受她们的规矩,也是在说“这是我们的人”。
邝寒雾没接话,将温水搁在床头,替洛九掖被角时,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洛九在梦里嘤咛一声,无意识地往她手边蹭,像株攀附墙垣的菟丝子。
向栖梧走上前,伸手将洛九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故意在她颈侧已经淡去一些的掐痕上碾了碾:“平时这时候早醒了,缠着要吃糖糕。”
“可不是,”林墨绮的目光在洛九的脸颊上扫过,“昨天还犟得像头驴,如今倒被邝医生教乖了?”
邝寒雾抬眼,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嘴角勾起抹冷弧:“你们教的是规矩,我教的是听话。不一样。”
向栖梧低笑一声,俯身在洛九额头印下轻吻,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林墨绮拿起床头的药膏,凑到鼻尖闻了闻:“这药膏还是我给的,倒成了你的。”
“物尽其用。”邝寒雾伸手将洛九往自己这边揽了揽,被子滑落,下半身是没穿的,露出泛着红的掌印,“总比某些人好,只会唬人。”
空气里霎时浮起冰碴,却又透着层心照不宣的薄纱。
她们都清楚,洛九这野性子,不是谁都能驯的。
如今被三人圈在手里,是角力,也是制衡。
毕竟这是邝寒雾的地方,她们先让步。
向栖梧看了眼窗外,晨光已漫过窗台:“我们在客厅等吧。”
林墨绮跟着往外走,临出门时回头,邝寒雾正低头看洛九,指尖划过她的鼻尖,起身。
客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没过很久,洛九的睫毛颤了颤。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喉咙干渴,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是被过度折腾后的滞涩感。她混沌地转了个身,鼻尖蹭到一片布料,不是自己的。
这陌生感让她猛地睁开眼。
身上套着件宽大的白衬衫,布料垂到大腿根,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半截锁骨。
那上面的吻痕新旧交叠,淡粉色的是昨夜邝寒雾留下的,深一点的还泛着那两人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