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一夜，无论多么保温，水肯定也会凉。
姜韵宜看着两人准备把洗脸水端进去洗脚，再看俩人沾满尘土的头发。
忽然道：“你俩洗个澡吧。”
“不！”
郑森林还好，毕竟他还小，属于需要别人照顾的年纪。
他可以把洗衣的大盆拿进屋里，泡澡似的搓洗干净，擦干了身上就能直接缩被窝，还不用自己倒水。
郑建军就不一样了，他最多在灶边洗，沾点灶膛的暖乎气，除了挨着火的一边，其他地方还是冷的。
以前只能用大半锅热水，就那样还是森林只用小半锅给他省下的。只能洗个冷呼呼的澡。洗完澡还要处理厨房里的水，一忙活半个多小时。
就算现在热水多了，郑建军也能想到一会的惨状。
张翠花听见外边连跑带跳的热闹，推门出去看，发现是姜韵宜在追郑建军。
“又咋了？”
“翠花，你帮我堵住建军，这孩子不洗澡，你看他那脏头发！”
秀气的小妇人瞪着眼，浑然不像之前惯孩子的模样。
郑建军生怕张翠花帮忙拦，赶紧解释，“嫂子，我上星期才洗的，一点也不脏！我妈就是为的把热水用完。大冷天的洗澡，也不嫌冻死我。”
“上星期几？上星期一！都八天了，你头发脏的都打结了，还不洗。”
姜韵宜也不去追郑建军，用水将洗衣服的大盆涮干净，准备给郑森林兑水洗澡，“森林，你去找身干净衣服。把脏衣服堆门口，等会我顺手给你洗了。”
没人追郑建军，他得了自由，开心的朝屋里跑，却忽然听到嫂子的声音。
“既然你不洗，那就让冬梅先洗吧。”
张翠花看这谁说谁有理的场面，也不帮他们分辩，指着棚子那边让郑冬梅去拿桶，“那边有木桶，冬梅你去拿过来。”
暗搓搓围观的郑冬梅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场闹剧中拥有姓名。
但是她是爱干净的姑娘，又是嫂子叫她，就应了一声朝着棚子那走。
大晚上，月亮也不太亮，之前他们都没注意到棚子底下多了东西。
直到郑冬梅掀开罩着的布，将大木桶搬过来，他们才发现那是个多大的桶。
“姐，你咋力气这么大了？”
看着木桶就重，郑建军觉得让自己去搬都够呛，估计也就能拖着走。
“桶特别轻。”郑冬梅还单手拎着给他们看，要不是胳膊不够长，她能把桶顶头上让他们看。
就算还不能捣鼓出便捷的热水，也不能一直拿着个小盆洗来洗去。
刚才张翠花就用这桶洗的澡，放了水、刷干净，罩了块布放到了棚子底下。
“一会在灶火边洗，我在那边墙角开了个洞。你们洗完，挪开堵洞的碎布，把桶底下的管穿过去。等水放完就能搬动桶了。”
张翠花在开洞之前已经观察过，那面墙外边是他们的自留地，在墙与自留地之间正好有道排水沟。
放出去的水通过排水沟就流走了，流到荒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