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崚疑惑,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够同时将两个学霸给压了下去。
可当她在榜首看到“苏蘅止”的名字时,嘴角瞬间垮了下去。
个人的成功诚然值得欣喜,但是好朋友的成功更加令人沮丧。
当日,谢崚将苏蘅止堵在了秋棠殿中,追问道:“阿止哥哥,你是不是作弊了?”
“你要是真作弊了,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崚简直不敢相信,苏蘅止平日比她还懒散,他怎么就考到榜首的位置了呢?
假的,肯定是假的!
苏蘅止身着灰色大氅,道骨仙风,他双手拢在袖子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冬季总是让人犯困。
他揉了揉眼睛,道:“没有呀,作弊多麻烦。”
谢崚被他堵得噎了一下,“你告诉我你骑射考了几分。”
“满分呀。”
谢崚瞪大眼睛:“这就是你说的一般?”
苏蘅止睡眼惺忪,眼睛半眯着,“难度一般。”
谢崚:“……”
兴许是觉得太打击人,苏蘅止又道:“我以前在徐州,练过骑射的。”
即便他骑射也拿了满分,但他力压孟君齐拿下榜首,这岂不是说明他的文章写得比孟君齐还好?
谢崚又问道:“夫子讲四书五经的时候,你不是都在睡觉吗?”
苏蘅止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写出来吗?”
谢崚冷笑,看一眼就能写出来,苏蘅止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成?
随手从书架子上拿下一本《尚书》,“既然看一眼就能写出来,那我考考你,《周书》中‘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下一句是什么。”
苏蘅止不假思索,张口就来,“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必往。我武维扬,侵于之疆,取彼凶残……”
“停停停,上一句。”
“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虽有周亲,不如仁人。”
谢崚对比了一下,分字不差。
她丢掉了《尚书》继续拿起了一本杂文,随手翻开一页,“第二百页开始,背给我听。”
苏蘅止虽然已经很困了,但是还是开始背诵。谢崚眼睁睁看着他一口气背了两三页,陷入了沉默之中。
苏蘅止背着背着,又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眼睛,问道:“还要背吗?”
“不用了。”
谢崚不想继续问下去,生怕把自己问破防。这人竟然还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啊。
她不想和他说话了,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衣摆,“不行啊,好困,殿下,你让我靠着睡一会儿。”
他声音低而缱绻,像一只小猫,还没等谢崚回答,头就这样子枕了过来,靠在了她的毛领上,他呢喃道:“好软。”
她的斗篷,可是用实打实的狐绒做的,就这小小的一张斗篷,就用了十几张上好的白狐皮。
她低头看着苏蘅止,他都快把自己的狐狸毛压扁了。
谢崚:“……”
她动了动,却发觉这人竟然很快就睡熟了,谢崚戳了戳他的脸,毫无动静,心想他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当成是枕头?
或许是出于对他在考试中夺得榜首的嫉妒,谢崚决定想要整蛊一下他。
她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桌子上的朱砂。
苏蘅止醒来之后,看着菱花镜中额头上的红色大王八出神。
王八的头正好圈住了他眉心的朱砂痣,这一点红痣,就好似王八的眼睛,浑然天成。
苏蘅止擦了擦,朱砂早已干了,根本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