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桌上，老爷子坐在主位，念珠在手中转得缓慢有力，眼神淡淡落在黎陌尘身上。
“走得还行？”他开口。
“还能将就。”黎陌尘拉开椅子坐下。
菜一盘盘端上来，都是他爱吃的。老爷子没说什么客套话，也没有询问伤情，只在他刚坐稳时，朝身后一点头。
一个陌生男子走出阴影，立在他身旁。
中年，约莫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面容冷硬，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没有介绍，也没打招呼。
“以后他跟着你。”老爷子语气平静，“姓苏，你叫他阿苏。”
黎陌尘目光一凝：“我不需要。”
“你那几个人——废物。”老爷子继续吃饭，“都让他过一遍，能用就留，不能用就滚。”
黎陌尘笑了笑，语气讥诮：“从我十岁那年你就说要放手让我自己处理。”
“是放手，不是放任。”老爷子没抬头，“这人是给你的。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以后也不用跟我报备。”
黎陌尘看向那人，对方神色毫无波澜，如一尊冷静的雕像。他忽然低声道：“那我要先查查你。”
阿苏站得笔直，没有回应。
老爷子放下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查得出来，算你有本事。”
黎陌尘也不再争，挑了口菜进嘴里：“好啊，一会儿跟我回家吧。”
两人沉默对峙数秒，直到老爷子忽然问：“听说，是个妓女救了你？”
黎陌尘抬头，眉心一跳，压下不快：“她会疗伤，会野外求生，会徒手打退野兽……您见过哪个妓女能做到这些？”
“哦，那得多给点嫖资。”老爷子淡淡道，仿佛在说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交易。
黎陌尘脸色微沉，低声道：“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只有你以为不是。”老爷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继续吃饭。
晚饭便在这股无形的火药味中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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