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蒙说道:“徒儿生有[剔透剑心相],感知较为敏锐。适才与一寻常人擦肩而过,却心跳不畅,如遭扼颈。料想此人能耐不浅,既能耐不浅,何以乔装寻常人?故而微有怀疑。”
萧万剑皱眉道:“既有怀疑,怎不追去?”江蒙说道:“徒儿空有怀疑,全无证据,此人或有隐藏,却未必真是歹徒。我如追去,岂不冒犯。”
萧万剑骂道:“竖子,迂腐!非常时期,岂能顾及他人颜面。此贼定有异样,我适才觉察目光,却未能寻到身影。想必他藏匿人群,悄声遁走,却叫你遇见。”
“此人目力非常,心计深沉,行事低调。若非遇到你剔透剑心,无声无息遁走,我或只觉是错觉。你在何处遇见?”
江蒙说道:“在问京街。那徒儿立即追去?”萧万剑说道:“你代守城门,莫让宵小有机可乘。我亲自追去。”
见他双手附后,施展轻功空中挪闪,速度奇快。很快抵达问京街。此街长七里,内有数百巷,两道楼宇林立,人群密集如织。藏自此处,怎能寻到?
萧万剑凝目扫视,终不见可疑贼人。万感惋惜,差之毫厘,便失之交臂,只得作罢。却说李仙走离城门,再去别处城门查探,皆有重兵把守,江湖高手坐镇。
李仙大感逃脱无望,又想:“我就这般潜藏,夫人抽出手,又会设法寻我。这飞龙城果真混乱非常,当务之急,我身无去处,先取回沉江剑罢。”
寻到所居客栈,回到卧房。见随行布囊、衣物、皆完好。沉江剑置于床头,已积灰尘。李仙拔剑出鞘,锋芒依旧,剑身微有损痕,却不损锋利。
李仙说道:“老朋友,又见面啦!”将沉江剑放置在腰。再拔出“青剑”,此剑纯论品质,差沉江剑一筹,锋锐坚韧,却无弄水特性。却崭新如初,剑身滑腻光泽,毫无半分损耗。
两剑皆有用处,皆佩至腰侧。李仙再是沉咛:“当务之急,是先弄清状况。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走,但飞龙城封城锁门,我贸然打探,定又惹来注意。”
踱步思索,虽得术·金光,暂时摆脱温彩裳。但却更弄不清楚城中局势。李仙忽想:“我用周平安身份,去面见顾念君,问她情形,自可弄清楚一切。”
即刻佩戴白面,再背持赤弓。他不愿惹人注目,故而乘夜找寻至翠竹居。里头有微灯亮堂,李仙悄声潜近,见周士杰堂中恍惚,一副失神情形。
李仙腹诽:“这文武双全周公子,是位花心不下于我的人物。我与他却没话题,说来这柄沉江剑,与他倒有渊源。”
便绕开周士杰,转去别苑找寻。院中翠竹轻幽,但近来无人打理,积雪成摊,倒压折数枝。李仙与温彩裳花好月圆,不问外事,不知变动。
李仙寻到顾念君卧房。见房中泛有清香,书桌中摆设画作、字帖…等物事。其画颇有风韵,其字娟秀老练。学识渊博,修养甚好。
李仙眉头微皱,见画作中微有积灰。卧房已然数日未有人居住。便就地翻找线索。尽数寻得些换洗衣物、兽革靴子、罗袜、香帕…随身配饰,玉带、香囊…等杂物。
其中颇有些贴身物具,本不适宜窥探。李仙全无顾及,皆细细观察,沉咛道:
“这些衣饰完好,可见顾念君本无离去打算,为何数日不回居?好生古怪。顾念君实力甚强,敏锐机智,寻常麻烦,自可解决。此节久久未归,定有缘由。”
他细致观察顾念君遗留物事。衣裙等物事绝无线索,着重观察几双行路靴子。共有三双靴子,质地皆不同。两双用作射猎行路,一双交朋结友。
交朋结友的靴鞋形制精美,绣纹宛若天成。另外两双皆材质不俗,非常人能用。时常行路,微有汗味,与体香杂糅。李仙关注靴底泥污。
沉咛道:“按理而言,雪地行路,沾染泥污本不容易。此处靴底却有泥迹。且…”
“是某种金泥,我听夫人言,某些地势风水独特处,泥土亦有不同。这金泥是风水不俗,天地自然催化而成。凡见此泥者,附近定有墓藏。”
李仙更感迷糊。忽听前庭动静,悄声潜去。见王德仲、杨问天几名少年郎走来,朝周士杰说道:“周兄,莫要多想,想必顾姑娘福大命大,定是无事的。”
周士杰感激道:“二位兄弟,百忙之中,尚来安慰我,周某感激不尽。唉,你们同样如此,纠山剑派的刘师姐、周师姐、甚至是云长老,也都…都失了踪迹。”
王德仲咬牙切齿道:“可耻恶贼!我剑派师姐师妹,若有半点损失,必叫他等血债血偿!”
杨问天说道:“那恶贼当真胆大包天,何止是纠山剑派的师姐师妹长老。那离山剑派、湖山剑派、岳山剑派、阳山剑派女眷长老,皆无端失踪,真乃奇哉怪哉。”
李仙闻言嘟囔:“谁这般大胆,这般厉害,好家伙,把这五大剑派,全一锅端了。五大剑派正值联袂之际,女眷尽被抓尽,岂不丢尽大脸。”
再听三人交谈。
杨问天说道:“贺城主深明大义,为助五派寻贼,下令封城,再派遣城兵协助。听说已有成效,擒得一位花笼门小贼,严加拷问,已有些微线索。”
王德仲说道:“是啊,那小贼将花笼门城中名录供出,才惊知城内竟潜藏不少花笼贼徒!然而目前怀疑的贼徒,却不是什么叶乘等长老之流,而是一位花笼门新秀…”
周士杰问道:“那贼徒姓甚名谁?我将他碎尸万段!”拔剑出鞘,煞气熊熊。
杨问天说道:“此贼徒倒取了个骚名,姓花名无错。”
“花笼门新秀花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