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破来得太诡异了!
与那个梦,与那被封印的邪崇,绝对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他入睡,都会进入那个相同的梦境。梦中的“道人”依旧平和,孜孜不倦地教导着他那特殊的法门,而他的修为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稳固并提升着,甚至向看筑基大圆满迈进。
巨大的诱惑与深深的恐惧在傅永运心中交织。
他最初曾想过将此事告知自己最信任的好友,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此事太过诡异离奇,牵扯到那恐怖邪崇,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他甚至不敢想象家族和两司知道他与邪崇有所“牵连”后,会如何对待他。
最终,理智压倒了倾述的欲望。
他不敢再轻易出门,对外宣称闭关巩固修为,实则内心惶惶不安,既贪恋那飞速提升的力量,又恐惧这力量背后所隐藏的未知代价与危机。
“等父亲回来”傅永运将自己关在静室中,望着窗外,手心因紧张而满是汗水,“一定要等父亲回来!此事,唯有亲自询问父亲,或许才能明白究竟———””
冥河无声,小舟自渡。
傅永昭站立于那陈旧的冥船之上,任由其载着自己在弥漫着浓郁阴死之气的河面上缓缓漂行。四周是化不开的灰暗与死寂,唯有船底划过水面的细微声响,以及空气中那冰冷彻骨、仿佛能冻结神魂的阴气。
不知过了多久。
小舟轻轻一震,终于在一片笼罩在惨淡灰雾中的岸边停下。这里的气息比冥河上更加凝滞和古老,仿佛是一切亡魂的最终归处。
傅永昭深吸了一口这冰冷的阴气,非但不觉得不适,反而有种异样的舒畅感。
他一步踏出,离开了小舟,踏上了这片未知的土地。
脚下是灰白色的、仿佛骨粉铺就的地面,松软而冰冷。他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清周围的景象,但灰雾极大地阻碍了视线。
就在这时。
远处,一点幽蓝色的光芒突兀地亮起,如同一盏指引亡魂的灯笼,在浓雾中缓缓飘动傅永昭心中一动,立刻收敛起所有生人气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蓝光的方向靠近。
随看距离拉近,他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在那盏幽幽漂浮的蓝灯笼之后,竟然跟着一支浩浩荡荡、无声无息的队伍!无数半透明的、目光呆滞的鬼魂,排着长长的队列,麻木地跟随着那盏蓝灯笼,向着某个固定的方向缓缓前行。
傅永昭眼晴一亮,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他灵机一动,立刻施展出暗堂秘传的、能够仿真阴死气息、改变自身能量波动的秘法一《幽魂拟形术》。只见他周身气息迅速变得阴冷虚幻,身体也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混入鬼魂队列的末尾,看起来与周围那些浑浑噩噩的鬼魂一般无二。
他低着头,学着其他鬼魂的样子,麻木地跟着队伍移动。
那盏蓝灯笼似乎并无灵智,只是机械地引路。队伍穿过浓厚的灰雾,最终来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前。
这宫殿并非砖石所砌,而是由无数巨大、惨白、形态各异的骷髅头骨垒砌而成!眼框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构成整座阴森恐怖的建筑。宫殿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同样由白骨雕成,上面书写着几个扭曲、古老、却能让所有魂体理解的字符+一【往生殿】。
傅永昭心中暗凛:“往生殿?这里难道是——”
未等他想明白,过了一会儿,那扇由巨大肋骨合拢而成的宫殿大门,发出“嘎哎嘎哎”的沉重声响,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更加精纯、却也更加威严的阴气从门内涌出。
随后,一名身着素白长裙、黑发如瀑、面容苍白却异常清丽的女子,如同没有重量般从殿内飘了出来。她神情淡漠,眼神扫过门外浩浩荡荡的鬼魂队伍,无悲无喜。
她伸出纤白的手掌,掌心托着一面古朴的、边缘刻满玄奥符文的铜镜一一一件蕴含着强大轮回之力的阴宝。
只见她纤指轻点镜面,铜镜缓缓悬浮而起,镜面转向下方的鬼魂队伍,散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白色光辉,如同月华般洒落,笼罩住整个队列。
被白光照耀的鬼魂,身体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但并无其他变化。然而,当白光扫过傅永昭以及队列中另外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鬼魂时,异变发生了!
他们三者头顶,那洒落的白色光辉并未散去,反而迅速凝聚、收缩,最终化为了三枚约莫铜钱大小、璀灿夺目、散发着奇异轮回波动的白色硬币,静静悬浮在他们头顶,如同某种特殊的标记。
白衣女子似乎微微颌首,抬手收回了铜镜阴宝。那笼罩所有鬼魂的白光也随之消失,唯有傅永昭等三“魂”头顶的硬币依旧闪耀。
白衣女子目光落在他们三个身上,清冷的声音如同寒泉滴落:“尔等三人,随我来。””
踏入往生殿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森寒之意扑面而来,远比外界更加浓郁精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