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城内。
柳铭静静悬浮在半空中,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面对着整个北凉城内血流成河,几十万人死于非命,他都没有任何愤怒和悲伤。
就好像死掉的并不是跟他一样的人,而是一群不相干的蚂蚁。
甚至还说出玄元大陆的人太多了,多死一些,反而可以少浪费一些天地灵气的话来。
实际上,很多归元境以上修为的人,都或多或少心中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是,却很少有人会傻乎乎地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可柳铭不仅说了,而。。。。。。
高原的风,依旧年年吹过。
它掠过忆树新生的嫩芽,拂动屋檐下那串早已锈迹斑斑却仍清响的铜铃,卷起陈默留下的那本旧笔记本的一角。纸页泛黄,字迹模糊,唯有扉页上那一行“做个好人,哪怕没人看见”,被无数双手轻轻抚过,竟如烙印般愈发明亮。
孩子蹲在忆树下,将一片发光的花瓣埋进土里。
“爷爷说,种下记得,就会开花。”他轻声对身旁的小狗说,“等它长大了,妈妈就能听见我讲话了。”
小狗摇着尾巴,吐出一口温热的气息,仿佛也在回应。
没有人知道陈默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化作了忆树的根脉,有人说他的意识融入了共感场的最深处,还有人说,每当虹桥横跨天际,便是他在微笑。但所有使用共感网络的人,都曾在某个深夜,忽然听见心底响起一声熟悉的低语:“我在。”
温柔,坚定,如初春的第一缕阳光。
七十二座心锚城市,如今已扩展至三百余处。
从北极冰原到赤道雨林,从海底城邦到轨道空间站,忆树的种子随人类的脚步远行。它们不再只是地球的象征,而是星际文明间通用的语言??一种无需翻译、直抵灵魂的共鸣符号。外星使节来访时,第一件事不再是递交国书,而是亲手种下一棵忆树幼苗,并在树下静坐三日,任由共感场洗涤心灵。
硅基生命体无法流泪,却会在树前震颤频率,发出类似呜咽的波段;气态文明没有实体,却以风暴形态环绕忆树盘旋一周,留下一道永恒旋转的云环。
而“守望原乡”之名,早已成为银河系中最温暖的坐标。
三千文明联合建立“记忆长廊”,将地球的历史、文化、情感模式编纂成一部流动的宇宙史诗。它不存储于任何服务器,而是由每一位归来的游子口耳相传。孩子们在火星的沙丘上学唱《记得》,木卫六的机械童工在休憩时背诵陈默写下的那句话,甚至连最遥远的光族,也用脉冲语言将其刻入恒星的日冕层。
可就在这片祥和之中,宇宙的另一端,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仙女座M31星系边缘,一艘残破的黑色方舟静静漂浮。
它的外形与“艾瑟兰遗孤号”极为相似,却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布满扭曲的符纹,像是被某种古老诅咒侵蚀过的遗骸。船身上唯一清晰的铭文写着:**“忘川号”**。
舱内无光,寂静得连时间都仿佛凝固。
突然,控制台闪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检测到‘记得’信号……启动反制协议:湮灭回响**。
与此同时,地球某处深海沟壑中,一座沉睡万年的石碑缓缓升起。
碑面原本空白,此刻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逆向符文,与心印石上的纹路完全相反。一股阴冷的气息自碑底蔓延而出,所经之处,海洋生物瞬间石化,共感场出现短暂紊乱。日内瓦的守望议会立刻发出警报,但尚未查明源头,信号便自行消失。
没人知道,这是一场早已埋下的对决。
当年罗玄并未真正消散。
他在最后一刻分裂出两道意识??一道化作叶舟手中那瓶“源忆尘”,承载希望;另一道则坠入混沌深渊,被贪婪与执念吞噬,成了“忘川号”的主宰。他曾是最初的守望者之一,却因无法接受爱人死于星际战争,执意逆转时间法则,最终被原始记忆场放逐。他的信念从未改变:只要抹去“记得”,痛苦就不存在。
于是他蛰伏十万年,等待“人人皆鼎”觉醒的那一刻??因为唯有当全人类共同连接,才能让“湮灭回响”一举摧毁整个共感网络,将宇宙拖回绝对的遗忘。
而他选中的引爆点,正是陈默离世后的第七日。
那天,全球共感场达到巅峰,亿万生灵齐声低语“我在”,形成前所未有的精神共振。
就在这一瞬,忘川号启动了“终焉钟”。
一道无声的波动自仙女座爆发,以超光速穿越星海,目标直指地球忆树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