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后来,夜蛾正道总算认清了他们两个猫狐一窝的本质,教导的铁拳终于平等地落到了两人头上。
五条悟幽幽地回忆着,六眼灵敏地为主人播报消息——夏油杰来了。
这家伙今天意外地将头发都梳上去扎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丸子头,身上也是非常简略的棉服T恤长裤,晃眼一看说不定真觉得对方是十年前的优等生——毕竟这家伙十年来也没长高多少嘛。
五条悟心中颇为嘲讽地想着,却仍然非常淡定地仰头对着那恶俗灯牌,他不要对方一来就主动转过头去,那样会显得他很期待似的。
夏油杰根本没看见那块灯牌,这家伙的视线光落在他脑后的发茬上了。
六眼尽职尽责地播报着对方视线游曳的轨迹,显然智力不在线的教祖大人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向五条悟一直对着的灯牌。
夏油杰:“……”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震惊神色不似作假,想来的确不是故意要给五条悟难堪。
“悟,昨晚手机没电了,我充不上,所以电话突然挂断了……”夏油杰硬着头皮走上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五条悟这才扭头看向他,好像先前完全没注意到似的开口嘲讽道:“嚯,衣柜里原来还是有正常衣服的嘛。”
总是披着个袈裟到处跑,恨不得把骗子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家伙,今天终于穿了点现代人类的服饰,极恶诅咒师的衣柜里原来不全是袈裟啊?
夏油杰没接他的嘲讽,而是说:“我不知道这里已经变成……”
五条悟微微颔首,“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又向外走了一会儿,走进了一家KFC。
早上人少,两人随意在角落坐下了,五条悟才问:“杰找我干嘛?”
夏油杰有点纠结,他不住地看向五条悟眼睛上的绷带,权衡片刻还是从心地问道:“悟的眼睛怎么了?”
五条悟:“……”
这关心也来得太晚了,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回到十年前了呢。
“没事。”心里这样想着,五条悟还是摇摇脑袋,答道,“墨镜总是容易丢,太麻烦了。”
这个疑问似乎困扰了夏油杰许久,听五条悟这样一说,他才真的放下心来,“哦,这样子……”
这种尴尬的氛围让五条悟越发觉得毛躁起来,好像屁股下面有钉子似的坐立不安。
夏油杰终于不再拖延下去,而是问:“悟,我真的是诅咒师吗?”
五条悟的疑问几乎要化作问号具象化了,他没好气地说:“你问我吗?极恶诅咒师大人——”
难不成这家伙今天是特意来找他确认罪状的吧?生怕他不知道这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夏油杰的表情似乎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沮丧,继续问道:“那、决裂的事情也是真的?我们已经决裂了吗?”
五条悟略微沉默片刻,才说:“我觉得没有,但是杰先不理人的。”
“好吧,今天麻烦悟了。”夏油杰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我请悟吃个早餐,我就先回去了。”
被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五条悟立刻就垮下脸来,冷声道:“杰什么意思?”
“夏油杰你耍老子”七个大字又砸到五条悟头顶了。
“既然他们说的话是真的,我的确不该再和悟有牵扯……”夏油杰眼神躲闪,虽然五条悟缠着绷带,他却也不敢继续看向他。
五条悟抿了抿唇,多少有些猜测,但还是再次确认道:“杰到底怎么了?”
夏油杰不欲回答,与设想中完全割裂的未来现在才确确实实地拍到了他脸上——与挚友分道扬镳,成为了邪恶诅咒师,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坏人都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