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心起来便相当仔细，此刻立即将先前忽略的小小细节统统串联了起来，恍然大悟似的说：“咒灵很难吃吧？所以杰现在才吃不下吗？”
想来也是，那些东西是由普通人逸散的咒力积聚而成的，咒力又诞生自负面情绪，肯定好吃不到哪里去。这小子之前居然一直咬牙死撑着，直到现在才露出些许端倪，这份意志力实在让人赞叹了。
夏油杰垂下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气来。他正想又勉强自己再吃一点，便被变得一脸苦恼的五条悟给拦下了。
“咒灵操术获取力量的代价是这个啊……”五条悟无奈地说，“好吧，等老子稍微想想。如果杰不想吃的话就先不吃吧，饿了再叫人送吃的来就好了。”
他如此体贴，反而让夏油杰有点惊讶了。
毕竟五条悟先前一副极端强度党的样子，恐怕已经在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境界里待了许久，无聊得要死，这才会听到夏油杰讲出自己有可能超过他的话之后展现出非常强烈的兴趣。
这会儿意识到养成咒灵操使不能一蹴而就后，居然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让对他有些刻板印象的夏油杰忍不住产生了些许“你竟然真的通人性”的惊奇。
大概是对方一直以来几乎纵容的态度，夏油杰也变得坦然起来，直接问道：“……悟先生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吗？连这种事情都没办法克服。”
“这个很正常啊，老子也有那种没办法克服的东西呀。”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比如这双眼睛，它们可不仅仅只是好看用的。六眼会无法控制地收集周围的信息，给大脑带来沉重的负担。在老子学会反转术式之前，确实因为这个问题差点死掉，不过就算学会了之后，也还是觉得有点麻烦。”
五条悟居然是会以己度人的类型，夏油杰的态度缓缓改变了，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呆了片刻才说：“那、那悟先生也很辛苦啊……这样的话，要怎么办才能……？”
“戴上墨镜挡住会稍微好一点，不过也不能完全隔绝啦。”五条悟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这很明显地让一直以来都隐隐憋着股气的夏油杰非常动摇。
他缓缓膝行到五条悟身边，仰起脑袋看了一会儿对方如宝石般璀璨美丽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点着急起来，问：“悟先生怎么现在不戴上墨镜呢？会头疼的！”
“暂时还没事。”五条悟伸手拍拍他脑袋，“那么杰呢？老子已经把自己不舒服的地方都告诉杰了，杰也应该告诉我吧？”
夏油杰微微沉默片刻，才说：“……咒灵好难吃。”
五条悟很耐心地问：“还有呢？”
夏油杰乖乖地捂着自己腹部偏下的位置，“肚子也有点不舒服……悟先生带回来的咒灵比我原来调伏的都要强，我不习惯。”
“哎呀。”五条悟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又反手摸摸摸，总算从不远处的柜子里翻出颗水果糖来，“杰试着吃点甜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把难吃的味道压下去吧？肚子的话，稍微揉揉会好吗？”
五条悟将手放在了他肚子上，稍稍注入了些咒力毫不客气地给了其中虽被调伏，但咒力仍有些不安分的裂口女两巴掌。
夏油杰含着糖，努力从抹布味中分辨出清甜的糖果滋味来，有些含混地说：“似乎好了一点……”
五条悟将下巴垫在他脑袋上，像是抱着个小抱枕似的说：“有效就行，那就这样休息一会儿吧。”
夏油杰久违地从好像不那么负责的少年人身上体会到了被关爱的感觉，一时间居然有点想掉眼泪，他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侍女来收拾碗筷时，便看见五条悟以这种姿势抱着夏油杰在玩游戏机。
先前还有些扎人的小狐此刻已经完全顺毛，自然而然地做着抱枕，眼睛同五条悟一起盯着游戏机的画面，总算露出了些符合这个年龄的灵动气息。而轻松做到了这一切的天才教育大师五条悟满脸轻松，并未觉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
侍女：“……”
悟少爷，真是天才啊，居然在和小孩子打好关系这方面也是最强！
侍女悄无声息地走近，带着碗筷飞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