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脑中胡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再开口已经非常坦然地道歉了:“……对不起,我不该对悟先生发脾气。”
五条悟竟然与他同时开口:“是老子做了什么坏事让杰不高兴了吗?”
夏油杰连忙否认道:“没有!”
五条悟也同时说:“啊啊,干嘛突然道歉……”
五条悟&夏油杰:“……”
两人都是无心,但总是同时开口的巧合实在显得太像故意刺挠对方了。短暂沉默片刻后,他们还是重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旁。
“杰现在也不是小朋友了,当然知道自己偷偷生闷气是笨蛋才会做的行为吧?”五条悟确实不太擅长说这样的话,不过他实在对自己的手养小狐非常上心,积极地关心一切会让小狐掉毛的状况,竟然也真的像个不得了的成熟大人般能冒出几句正论来了。
夏油杰顿了顿,别扭道:“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悟先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一直盯着我也可以。让我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就好了。”
如果夏油杰是他的同龄人的话,五条悟大概真的会让他自己冷静。
然而,五条悟毕竟正儿八经的——尽管在旁人看来非常甩手掌柜——养了许久小狐,多少也明白对方时常弯弯绕绕着别扭的心绪,如果不好好扭回正道,小狐肯定会自己可怜巴巴地掉毛了。
“喔——”五条悟非常自然地进行了阅读理解,“杰不是完全嫌老子烦,只是觉得老子总是在旁边晃悠不做正事,还不知道杰心情不好的事情?”
他故作苦恼地耸了耸肩,无奈道:“哎呀,那也太坏了。看来老子得好好赔罪才行……杰最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去旅游吧。”
五条悟好像天生就有不会被拒绝的自信似的,说着已经拿手机开始查找度假旅行胜地了,仿佛大猫得意地翘着尾巴绕来绕去一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理直气壮的可爱。
夏油杰急速升温,他总是对这样的五条悟无计可施,尚未修炼出足以淡定应对一切的厚脸皮的小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才不是那种意思!悟先生又这样子,明明都到已婚年龄了,别真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啊……”
搞得他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似的,真是太过分了。
五条悟微微颔首,了然道:“五条家也又跟杰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啊。行,知道了,之后老子想办法给他们来一下狠的。”
夏油杰:“……”
虽然但是,这次还真的不怪五条家。
小狐只是一秃噜嘴讲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此刻担心自己再解释下去很有可能暴露,只好闭口不谈,让无辜的五条家背锅了。
“嘛,那就这样决定了,作业什么的,之后老子帮杰一起做啦。”溺爱型家长五条悟自然而然地讲出了绝对会被老师投以恨铁不成钢眼神的话,自然地将手机递了过来,“喏,杰选一选吧,要去……”
他说着,声音却突然一顿,鼻子动了动,有点疑惑地临时调转话题问:“杰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好像有一点略带凉意的草木清香,其中却混杂了一些甜味,但完全不是糖果那样甜腻的味道。
五条悟莫名地觉得有点牙痒,小狗似的动着鼻子四处嗅来嗅去。
夏油杰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闻言只是视线跟着五条悟乱晃,懵懵地摇头:“……应该没有。怎么了吗?”
非要说的话,就是旁边这个毫无自觉的烦人Alpha身上愈发浓烈的海水味道了,甚至让人觉得要被完全淹没,隐隐有些要呛水的意思。
夏油杰忍不住发出几声清嗓子的咳嗽声,试图将那并不存在于喉咙里的水给咳出去。
五条悟往着味道最浓烈的地方嗅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散发出味道的地方——那是夏油杰的后颈,那里的腺体似乎终于要发育好了,正在向外发出成熟的味道。
平心而论,五条悟的生理知识学得并不算特别好。
毕竟,对于Alpha来说,易感期也不过是变得暴躁一点,只要贴上信息素阻隔贴便一切万事大吉。
而自己养的小狐,在家长看来约等于没有性别,再加上夏油杰过了十四岁也没有分化的趋势,五条悟觉得他像硝子那样变成Beta也很好,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奇怪的Alpha要拐走他养得好好的小狐。
他放松了警惕,报应便会在此刻毫不犹豫地往他脑袋上当头一棒。
五条悟稍稍一顿,随即猛然反应过来,后退的动作之大,让椅子腿在地板上划拉出非常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得人牙酸,然后便“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大猫短时间内已经跳出去好几米,自己都没意识到还用上了术式,好像恨不得马上逃走似的。
夏油杰没明白他接连闹得这几出是什么意思,发现监护人突然一副要避退千里的样子,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