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入畜——!”
司仪的唱词如同点燃献祭柴堆的最后一丝火星,狠狠将无边的屈辱烙进柳青黎灵魂深处,直至骨髓都浸满冰凉的羞耻。
她仿佛孤零零立于断崖,人生路尽。
举目四望:
邪物柳老爷那毫不掩饰的玩味。
妹妹柳云堇含泪的惶然。
柳府众人投来沉默如实质的审视与不解。
环伺皆是刑架,目光皆是刀俎。
长毯中心,人生尽头。
柳青黎垂落的双臂,终是缓缓抬起,探向那身炽烈的嫁衣。
指尖在死寂中抑制不住地……微颤。那是血肉之躯对抗着沉沦的命运,正试图发出的最后一丝本能悲鸣。
然后,她压下了本能。
指节屈起,触碰到嫁衣最上方那颗紧贴锁骨的盘扣。
冰凉顺着指尖蔓延。
这颗象征着女子一生最隆重时刻,承载懵懂少女对未来期许的盘扣,如今只是一个需要解开的束缚,一个通往“乳畜”之路的第一步障碍。
指尖停留其上,如蛛网中的蝶翅,徒然轻振。
终于。
那僵硬的指头,轻微却决绝地向下一压。
“哒——”
扣绊松开的细响,恍若甲胄卸落,锁链崩断。
嫁衣象征性的保护,被撕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下方一线……雪白的衣襟。
开始了。
这场由她亲手执行的,对自己“人”之身份的公开凌迟。
一层,再一层……
华贵外衫如剥离光华的蝉蜕,在无声凝视中滑落肩头,堆叠脚边,鲜红刺目。
中衣系带无声解开,委顿于地。
素色薄衫,再也无法遮掩下方被邪物重塑的惊世轮廓。
兼具女子与生俱来的柔曼起伏之美,却又因那过分的膨胀,透露出作为乳畜的恐怖资本。
这份不和谐的美,本身就是对她最残酷的亵渎。
最终——
指尖停留在那最后一丝象征羞耻的屏障前。
贴身的亵衣,灵魂最后的遮羞布。
指节绷紧,扯动。
布料摩擦皮肤,亵衣……褪下。
同时,那双曾走过五十步人生归途的绣鞋,亦被她颤抖的手指从紧绷的足弓上扯落。
“啪嗒……”
轻微落地声,宣告了她与尘世最后一丝隔绝的解除。
前方,柳云堇眸中的泪水蓦然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