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银川骑着摩托蜥,继续深入峡谷。
这里的电系能量,已经浓郁到让空气都带上了“滋滋”的声响。
突然。
两道身影,从两侧的崖壁上一跃而下!
一左一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左边。。。
夜雨落在云南山村小学的瓦檐上,噼啪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记忆的门。阿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反复检查那台录音机的电池电量。它已经老旧得连品牌标识都磨平了,唯有红灯依旧准时闪烁,如同她心中不肯熄灭的火种。
窗外雷声滚滚,仿佛天地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低语预警。周雯从门外走进来,浑身湿透,发梢滴水,在讲台上放下一台用塑料布层层包裹的卫星接收器。“接通了。”她喘着气说,“‘声渊’主网刚刚推送新一轮数据包??编号SW-4372至SW-4500全部解密成功,内容涉及七十年代初全国多地‘思想矫正中心’的真实死亡记录。已经有三百二十七个志愿者节点开始接力转发。”
阿禾点点头,没有多问。她知道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被强行噤声的灵魂,每一串音频波形里都藏着一段血泪交织的告白。她轻轻打开录音机背面的小仓,取出一张微型存储卡,插入读取槽。屏幕亮起,跳出一行字:
>**【待播放】第十五个故事?第一段:陈志远日记(节选)**
>时间戳:1971年8月19日凌晨2:16
>录音地点:青海某劳改农场地下储煤室
>状态:原始模拟信号转录?未修复杂音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呼吸。然后,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沙哑、虚弱,却异常清晰:“今天是我三十一岁生日。没有人记得。但我记得自己是谁……我叫陈志远,曾是《南方日报》的记者。他们说我写了‘反动文章’,其实我只是写了一篇关于饥荒中母亲抱着饿死孩子跪行十里求粮的报道。现在,我不再写字了,因为我的手指被铁钳夹断过三次。但我还能说话,只要我还活着,就要把真相说出来。”
停顿了几秒,他继续道:“昨晚,我又梦见了那个小女孩。她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黑馍,问我:‘叔叔,你说的话,将来会有人听吗?’我说会的,一定会有的。她说她不信,因为她爸爸说,说了也没用,风一吹就散了。可我还是告诉她,只要有人记下来,哪怕只记一句,风就不会把它全带走。”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随后是粗暴的呵斥与拖拽声。最后几秒,陈志远猛地大喊:“我不是罪犯!我是证人!!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段话,请替我告诉世界??我们没有沉默到底!”
红灯熄灭。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雨点敲打屋顶的声音。角落里的小女孩蜷缩在课桌下,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阿禾:“老师……那个人,是不是也像我爷爷一样,被人抓走了?”
阿禾蹲下身,轻轻抱住她:“是的。但他留下了声音,就像你爷爷藏在老柜子里的那封信一样。这些声音不会消失,它们会找到新的耳朵,新的心。”
女孩抽泣着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这是我奶奶偷偷给我的。她说爷爷临死前塞进枕头里的,不让任何人看见。上面写的不是名字,是一首诗。”
阿禾接过纸片,借着灯光读出那歪斜却坚定的字迹:
>“泥土压住喉咙,
>风却托起歌声。
>我倒下的地方,
>春天迟早要破土而出。”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这不是普通的诗句,而是某种暗语般的抵抗符号??曾在六十年代末的知识分子圈中秘密流传,被称为“地下诗盟”的标志之一。楚默姑姑曾在笔记中提到过它,说这是李文清最喜欢的一首。
“你知道吗?”阿禾轻声对女孩说,“这首诗曾经救过很多人。它被刻在监狱墙上、缝进棉袄内衬、甚至用摩斯密码敲击水管传递。只要有人念起它,就意味着:我还醒着,我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