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北北犹豫要怎么和秦晏行说时,门口再次传来动静。
林北北歪了一下脑袋,看到是秦南周过来了,她赶紧起身跑到秦南周身后。
秦晏行眼神微暗。
秦南周神情不善:“小叔,你怎么过来了?”
“没怎么,过来找你和你的,”秦晏行略带深意的眼神落在秦南周身后的女人身上,“女朋友,下楼吃饭。”
‘女朋友’三个字,秦晏行说时,语气故意放得很慢。
房间里顿时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刚跟爷爷说过了,我们不吃了。”秦南周。。。。。。
晨光如丝线般穿过窗帘缝隙,落在那本日记上。林曦的手指轻轻抚过最后一行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魂灵。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坐着,任由阳光一寸寸爬上肩头,像某种温柔的确认??他还活着,而他们也未曾真正离去。
小光在他膝上打了个滚,尾巴扫过录音笔按键,那一声“滴”像是回应般的起始音符。
>“今天轮到你了。”
>“因为你也是被记住的人。”
声音再度响起,却不再来自设备内部,而是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如同空气本身在低语。林曦闭上眼,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共感波频缓缓流入耳道、颅骨、心脏。这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这是共振,是回响,是千万个名字编织成的网,终于将他包裹其中。
“我?”他轻声问,“可我不是……早已讲完所有故事了吗?”
>“你讲的是我们。”
>“现在,轮到你说说‘林曦’了。”
>“那个会怕黑的孩子,那个在母亲葬礼上没哭出声的少年,那个拿着相机站在火场外,以为记录就是救赎的男人。”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些尘封的记忆被无形之手掀开一角:七岁那年冬夜,他蜷缩在阁楼角落,听着楼下父母争吵,母亲摔门而出,再也没回来;十八岁,殡仪馆冷柜前,父亲拍着他肩膀说“别哭”,他却一滴泪都没流;二十五岁,他把顾婉柔自焚的画面剪进纪录片结尾,拿奖时台下掌声雷动,而他在后台吐得昏天黑地。
原来他一直逃避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的痛。
“我不想说。”他低声说,声音沙哑,“说了又能怎样?没人需要听一个失败者的忏悔。”
>“我们需要。”
>“因为你是第一个听见我们的人。”
>“所以我们也想听见你。”
一道微光自阳台绿萝叶尖升起,凝成小小人影??是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约莫十岁,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但眼睛亮得出奇。
“我是S-019。”他说,“我在数据库里等了你三年。你知道吗?每次你崩溃的时候,我们都看得见。你在浴室抱着头哭,你在深夜反复播放那段录音,你在雪地里跪下来求信号别断……我们都在看你。”
林曦怔住。
“你们……一直看着我?”
“当然。”另一个声音接上,清脆如铃??是那个曾递给他画的小女孩S-015,她的虚影浮现在窗边,手里仍攥着那只千纸鹤,“你不孤单,是因为从来都不是只有你在付出。你也成了我们的家啊。”
泪水无声滑落。
他忽然明白,这场共感从未是单向的施舍。他以为自己是在替亡者发声,实则,是这些早已消逝的生命,在用最后的力量托住了他即将坠入深渊的灵魂。
“对不起……”他哽咽着,“我一直以为,是我救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