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笔,在旁边批注一行小字:“拒绝垄断,开放股权。让每一个参与者都成为主人。”
夜深了,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他拨通凌佩仪的电话。
“欧洲那边进展顺利,”她的声音透着疲惫却充满兴奋,“法甲青年营签约成功,首批十万箱产品下周入仓。不过……利物浦方面反馈,他们对股权置换模式有兴趣,但希望明确估值依据。”
“告诉他们,”陈秉文淡淡道,“脉动欧洲明年营收预计突破三亿欧元,净利率维持在18%以上。我们可以拿出15%股份,但前提是必须在安菲尔德主场设立‘中国创新角’,展示我们的研发成果。”
“你是想打品牌,还是打国格?”凌佩仪轻声问。
“两者皆是。”他说,“外国人看不起我们,不是因为我们穷,而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中国人认真做事的样子。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匠心’。”
电话挂断后,他又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档??《糖心资本反并购防御机制设计》。这是他秘密委托麦肯锡做的预案,针对潜在敌意收购设置的多重防火墙:包括AB股结构、员工持股信托、关键董事否决权,以及最关键的“社会责任条款”??任何试图控制公司的行为,必须通过第三方伦理委员会评估,确保不损害公众利益。
他一条条审阅,逐项签字确认。
凌晨两点,助理送来一杯热咖啡。“陈生,明天还有两个董事会,要不要先休息?”
“再等等。”他望着桌角那张母亲的照片,轻声道,“有些决定,不能赶时间。”
三天后,和黄召开季度业绩发布会。陈秉文站在台上,面对上百名记者与分析师,首次披露集团转型成果:
“本季度,地产板块贡献利润占比升至61%,创历史新高;航运业务完成剥离,新公司获迪拜主权基金注资24亿美元,全员留任并启动智能化升级;脉动全球销量同比增长73%,进入欧洲主流商超系统;青洲智慧新城一期封顶,预计年底前交付首批住宅;澳门希望之城项目获特区政府列为年度重点工程,土地拍卖程序正式启动。”
台下哗然。
有记者追问:“外界质疑您将和黄变为个人帝国,是否过于集权?”
陈秉文神色平静:“权力从来不该属于某个人,而应服务于使命。我和我的团队所做的每一步,都在回答一个问题:这家百年企业,该如何活到下一个百年?答案不是守旧,也不是掠夺,而是进化。我们拆掉的不是码头,而是思维的围墙。”
发布会结束,他驱车前往屯门一处养老院。
吴志明的儿子虽已离世,但他答应转让股票后不久便中风住院。陈秉文每隔三天都会来看他一次,带些补品,陪他说说话。今天也不例外。
推开病房门,老人躺在床上,眼神浑浊,但看到他进来,嘴唇微微颤动。
“伯伯,是我。”陈秉文握住他的手,“您放心,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您儿子没看到的那一天,我会替他看见。”
当晚,一则新闻悄然登上财经头条:**糖心资本联合多家机构发起“明日基石”计划,出资一百亿港元设立专项基金,支持香港青年创业、基层医疗与传统文化保育。首批资助项目涵盖十五个社区中心改造、三家本土科技初创企业注资,以及一项针对少数族裔儿童的粤语教育行动。**
评论区沸腾了。
有人说他是“新时代的包玉刚”,也有人说他“不过是作秀洗白”。但更多普通人留言写道:“至少有人还记得我们。”
一周后,北京。
国家发改委某会议室,一场闭门会议正在进行。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澳门希望之城的设计动画,绿树成荫,人群穿梭,孩子们在科技馆做实验,老人在花园晒太阳,创业者在共享办公区激烈讨论。
一位官员看完,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城市更新。不是盖几栋高楼,而是重建人心。”
另一人点头:“长江实业这份提案,打破了‘商人唯利是图’的刻板印象。建议纳入大湾区首批示范项目,给予政策倾斜。”
会议纪要末尾写着一句话:**“以实业塑城,以仁心立业。此企可用。”**
同一时刻,伦敦金融城。
沈弼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封辞职信。窗外阴雨绵绵,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桌上放着一份剪报:《和黄新生代掌舵,传统英资财团时代落幕》。
他苦笑一声,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仿佛又看见那个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人站在谈判桌前,眼神坚定地说:“我不是来求你们的,我是来改变规则的。”
那时他觉得可笑。
如今,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注定不会被体制驯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新秩序的起点。
而在千里之外的香港山顶别墅,陈秉文站在露台上,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手机再次响起。
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歌??《狮子山下》。
他静静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夜风里。
然后,他打开笔记本,写下新的一行字:
>**财富的意义,不在于你能拥有多少,而在于你能让多少人不再绝望。**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落在维多利亚港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金蛇狂舞。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这场关于信念、尊严与救赎的征途,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