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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书,站在原地良久。这不是越界,而是一种跨越边界的诚实。他知道她会懂,所以才敢写下“G”这个缩写,而不是全名,也不是头衔。
她把书放在床头,随手翻开一页,正好是标记段落:
【当我们停止用“应该”来要求自己,真正的疗愈才开始。】
她用荧光笔轻轻划下这句,又在旁边写下一行小字:
【我现在不需要“应该喜欢谁”“应该变成什么样”。
我只需要,如实存在。】
周末再次来临,天气转暖。她报名参加了社区公益组织的街头心理健康宣传项目,负责发放手册和提供基础倾听服务。地点在市中心广场,人流密集,但也充满不确定性。
第一天上岗,她穿着浅蓝马甲,戴着工作牌,坐在一张小桌后。桌上摆着传单、问卷和几盆多肉植物。起初没人靠近,她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绕着笔杆打转。
直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仰头问:“姐姐,这些花是你养的吗?”
“是啊。”她弯腰微笑,“你喜欢哪一盆?”
“这个胖胖的!”小女孩指着一株圆滚滚的玉缀。
“送给你啦。”她小心取出来,放进孩子手里,“它叫‘珍珠串’,每天晒一会儿太阳就会很开心。”
小女孩蹦跳着离开,母亲回头对她点头致谢。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份工作比想象中更有意义。
中午时分,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人停下脚步。男生犹豫着开口:“你们……真的能免费聊天吗?”
“可以呀。”她指了指旁边的折叠椅,“只要你想说,我就在这儿听。”
男生坐下,声音低下去:“我女朋友最近总说想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小满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看向女生。对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她轻声问:“你愿意说说吗?或者,你想让我先听他说?”
女生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林小满只是听着。她不打断,不安慰,偶尔重复一句对方的话,像一面平静的镜子。最后,女生擦干眼泪,说:“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说出来不会被人骂矫情。”
男生红着眼眶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她就能好起来。但现在我才明白,她需要的不是解决方案,而是被理解。”
临走前,女生忽然转身:“你是不是……写博客的那个林小满?我在评论区见过你的ID。”
林小满怔住,随即笑着点头:“是我。”
“你的文章……救过我。”女生轻声说,“去年最难过的时候,我每天睡前都要看你写的《一个人吃饭也没关系》。”
林小满眼眶发热。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递上一本手册,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你值得被听见,哪怕全世界都沉默。**
傍晚收工时,夕阳洒在广场地面,像铺了一层金粉。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深灰西装,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杯外带咖啡。
她脚步一顿。
那人朝她走来,步伐不急不缓,像一场早已注定的相遇。
“没想到你在这儿。”顾言站在三步之外,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倾听者?小满’,很适合你。”
“你也来参加活动?”她问。
“路过。”他笑了笑,“看到你在,就想打个招呼。”
两人并肩走出广场,沿着河岸慢慢走。晚风拂面,带着河水的清凉。
“今天有人跟我说,我的文章救过她。”她忽然说,“那一刻,我有点恍惚。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被救的人,现在居然也能伸手拉别人一把。”
“这是必然的。”他说,“创伤最残酷的地方,是让人觉得自己永远只能接受帮助。而疗愈最美好的部分,就是让我们发现:即使带着伤痕,我们依然有能力给予。”
她侧头看他:“你会不会担心……我做这个,是为了复制你?为了成为另一个‘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