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啥必哪里都有。”
“阿老师！安保已经把他处理了！”旁边出诊的医生推开门，做了个划拉脖子的动作，把蚊香装回抽屉，“我看还有一部分没被弄脏，拿回来还能用！”
“好，谢谢公输老师。”阿芙乐尔微一提眉，换了个亲昵的称呼，“玉山姐，你升甲级了，走的什么序列？”
公输玉山雀跃道：“阿老师看出来了？原本我是想选隐秘学，但安定医院毕竟还是没那么多时间去学习仪式……所以我就托关系找了军区那边，跟的SUN，这序列不累，按影响力晋升的，我们祓除医生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影响好多人。”
甘融一愣。
SUN居然成功创造了新序列？
阿芙乐尔也是一愣，终端联系万凭栏，投影出来后公输玉山笑眯眯和他打招呼。
“万老师也好久没来医院咯，有点想念你的X线之眼……怎么样，这个序列适合我吗？买材料花了我整整一年的积蓄呢。”
万凭栏说：“适合，和你的异能【听诊】相当适配。SUN有给这个序列命名吗？”
“旧日支配者序列。”公输玉山得到他的认可更高兴了，“听说蔺首席直接联系研究院，流程都没走完就发布了，我也是运气好才拿到的。”
——在甘融睡着的两天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受伤严重、只能在圣殿里疗养的蔺加三活跃起来，SUN也不再与失去加里布埃拉的监测中心合作，转而投向蔺加三的怀抱……蔺加三的行动是否有圣殿的示意？还是出于她本人的意志？
一条新序列代表的东西太多了，这意味着SUN会掌握自己的异能者势力，哪怕某个异能者分属于各大组织，但当ta要晋升，就必然会有求于高阶异能者。
因此圣殿虽不参与政治，也不强迫他人信仰宗教，却还是成为举足轻重的朝圣之地。
监测中心有号召力，也是因为它由赵广济首创，蔺加三大力支持下终于出了个加里布埃拉，才逐渐稳固甲乙丙丁异能者的评级，不让大家闹事。
甘融敛眉，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难道，这是蔺加三对她的警告？
可是甘融哪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人也不能太自信——但是，为什么就刚好卡在她升为虚构类的时候出事。
阿芙乐尔亲自把公输玉山送回诊室，回来把门锁了，安慰她：“放松点！你也别把蔺首席想太坏了，她就是这种人，只要你说得对就会全力帮忙。”
甘融问：“虚构类异能者，很多吗？”
“非常少。哪怕是发展很久的隐秘学序列也只有四个，[白骑士]蔺加三、[替罪羊]况其多、[圣女]夜护、[圣子]尔伏。”阿芙乐尔给她一一列举，“这些锚点我全试过，除了蔺首席全可以定位到本人。”
那SUN还真是不得了，ta又有一整列亲兵，甘融想到以后要和这个人打交道就头疼。
阿芙乐尔叹气：“你先把清剿指标的事完成，被开除了你就知道什么叫悲催，脱离偿命系统你就是人类的敌人。而且初选在十二月底，还远着呢……不过蔺首席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以她的年龄不适合带着人类冲锋。”
她们俩叹气后，这个诊室响起了第三个叹气声。
“唉。”
甘融抬眸，新来的病人突破门锁，直接撞门进来，情绪明显不好，他坐下时头顶的灯突然变得神圣，一种圆融的光晕在诊桌上方流转。
明明没有戒疤，甘融却觉得来了个和尚。
她手中的笔尖悬停：“你叫，汝正。”
法号？
“它是在某个凌晨启程的。”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划过头顶，如同抚摸不复存在的草原，“最初是额角的退潮，后来就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原。”
秃顶一般是脂溢性皮炎导致的脱发，或是遗传因素，到了三四十岁自动形成M型，甘融仔细看了看他，又觉得不像。
汝正又叹了一口气：“皮肤镜就是冰冷的探月器，扫描着毛囊遗弃的矿坑，那些细小的凹陷曾是黑森林的故乡，如今只剩休眠的火山口。”
甘融秒出药方：“米诺地尔，你先试试有没有用。”
说明书上的副作用条款长长的，汝正叹了口气，又叹了一口。
甘融也跟着叹气：“阿老师上吧，这污染非常严重啊。”
阿芙乐尔一根飞针射出，直击汝正鹰窗穴，将他那一口郁结之气逼出后，大发慈悲给他赐座。
甘融：“其实你的头型，蛮适合留光头的。”
汝正：“医生你知道吗？我原先是长发男，你知道什么是长发男吗？就是那种很忧郁很忧郁的文青，我站在海边拉小提琴，不食人间烟火，身姿也很漂亮，脖颈也很漂亮，肌肉线条也很漂亮，没有一处不美。当我45°角仰望星空，浓密的头发就像海浪般汹涌……暴雨天，我就是歌唱的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