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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来得猝不及防。
他梦到邱垣执伞立于梅树下，月白长衫上落满殷红花瓣。“莫倾，”他笑着递出食盒，“尝尝新做的桂花糕？”那笑容温暖得让人眼眶发烫。
他刚准备走上前去应好，画面陡然翻转。
朱雀的剑锋刺破风雪，寒芒直逼心口。
那一剑又快又狠，几乎要将他钉穿，却在最后一瞬硬生生收住。
剑刃震颤着抽离，带出一线猩红。
谢恒舒看清了对方眼底翻涌的情绪，不是恨，而是比恨更痛楚的决绝，像是亲手斩断最后一根救命绳索的人。
刀剑相向时，谢恒舒无疑是恨他的，所以他才能将那些决绝尽收眼底。
很无趣的梦。
这么多年了，还在一直折磨着他。
谢恒舒五指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这梦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毫无新意，却像生了根的荆棘，每一次重现都扎得更深些。
可突然，一滴冰凉的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
梦中的他茫然伸手，却只接到一滴冰凉的液体。不是雪水，带着微微的咸涩。
是泪。
谁的泪？
他的？还是……
他突然喘不过气来，他想看到朱雀的脸。
他要看到朱雀的脸！
可眼前却骤然漫起浓雾。
那雾气如有实质，缠绕着、遮蔽着，让他无论如何也拨不开、挥不散。
于是手忙脚乱。
手下的动作便越发慌乱。
“朱雀！”他嘶哑着喊出声，手指徒劳地抓向虚空，“让我看看你！”
“师尊！师尊！”殷琼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梦境开始支离破碎。
谢恒舒在梦中失控地嘶吼，全然失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不要……不要！不要叫醒我！就快看到了！我就快、我就快看到了！”
他已经有一点分不清梦境现实了，这样失仪的样子全部展露在殷琼面前。
“快醒醒！师尊！师尊！！”
谢恒舒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
睁开眼的瞬间，殷琼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见他醒来，她几乎是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声音发颤：“师尊……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嗓音低哑，视线尚未完全清晰，却已捕捉到窗外刺目的火光——
屋外竟烧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