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医疗本身就是个敏感话题，报道发出后舆论迅速发酵，关于黎氏贩卖假药的指控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黎氏反应很快，黎阑琛的助理薛礼第一时间查出了举报人，公关部加班加点不到12个小时就做出了应急处置方案。
可面对铺天盖地的报道，黎氏公关部哪怕能力再强，都无法面对亿万网民的声讨。毕竟真相只有极少数人关心。当刻板印象产生后，说再多都只是徒劳。
黎氏大厦的会议室里，公关部总监额头上全是冷汗，“黎总，现在舆论已经完全失控，我们发的声明根本没人看。”
黎阑琛坐在主位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实木桌面。他面前摊着十几份不同媒体的报纸，手机推送的头条全是黎氏的丑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联系到《财经前沿》的人了吗？”他忽然开口。
“联系了，但他们主编态度很强硬，说”，公关总监咽了咽口水，“说新闻自由不容妥协。”
黎阑琛低笑一声看向薛礼，薛礼立刻拿出平板点开资料。
“《财经前沿》是林氏集团旗下的产业，目前林氏的执行董事是林家次子林离。引发舆论的报道是《财经前沿》的首席记者顾月撰稿。”
黎阑琛记得顾月这个名字。五年前洪冕逝世，是这人做了一篇专题报道追忆洪冕，报道中详细介绍了洪冕做过的慈善，言辞之间全是对这人的赞扬。
呵，他也配？黎阑琛心中冷笑。
不过既然这件事和林离有关，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黎阑琛右手撑着脸，闭目继续听着薛礼汇报。当听到“顾阳是用公司内网发送举报邮件”时，他突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薛礼的汇报停顿了半秒。
“继续。”黎阑琛没睁眼。
薛礼喉结滚动了一下。现下黎阑琛虽未发火，但他后背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霓国就追随黎阑琛，算下来已经十年了。见过这人在韬光养晦架空父辈，也深知他谈笑风生间便能让对手灰飞烟灭。
此刻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正好，薛礼却觉得后背发凉。
“两人次日就递交了辞职，目前处于待业状态。”薛礼将平板轻轻放在桌上，“业内已经有七家企业向他们发出邀请。”
黎阑琛终于睁开眼。他扫过平板上的数据，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给猎头公司递个话。”
“明白。”薛礼心领神会，临走前将两份资料整齐地放在黎阑琛面前。
办公室重归寂静。
视线落在薛礼留下的资料上，黎阑琛随手拿过一看，证件照上的年轻人有着一双罕见的莲花眼，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不过看样子倒是有些拘谨，笑容不太自然。
“蠢货。”黎阑琛把顾阳的资料扔进碎纸机。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二份资料时，身体顿了一下。
高漾，华城高家村人。
高家村三个字对黎阑琛来说太熟悉，但也太陌生，他无可抑制地想到那方手帕，他抚摸过那些线头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绣它的人。
那上面绣着的“GY”，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一针一线。
GY，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