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赶紧把被子给她裹好，一脸严肃：“记住了，这事跟谁都不能提！”
刘丽乖巧点头，随即撅起嘴：“果果姐，我不想天天在屋里养膘了，咱们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啊？”她眼睛突然一亮，“我感觉。。。以我现在的状。。。
车轮碾过晨霜，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大地在低语。小龙龙骑得不快，山地车的链条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但他却觉得这声音格外踏实。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没去管??他知道，那不是B太的消息，就是平台推来的流量提醒。这些都不重要了。
真正重要的，是前方那条蜿蜒向远山的小路，和藏在它尽头的未知。
他沿着县道一路向东，太阳渐渐升高，霜雪开始融化，路边的枯草尖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空气清冽得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一口吸进去，肺都跟着清爽起来。他停下车，靠在路边一棵老槐树下，掏出秦珍红塞给他的火烧，咬了一口。凉了，但依旧香，芝麻粒还黏在牙缝里，他笑着用舌头去舔。
“老铁们，”他对着手机轻声说，“我没开直播，但现在说的话，等会儿剪进去。”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昨晚那一顿饭，不是为了吃，是为了心安。你们看见的每一道菜，都是有人亲手做的，带着温度、带着念想。他们不信什么网红、流量，但他们信‘人’。”
他把最后一口火烧吃完，拍掉手上的渣子，重新跨上车。
“所以啊，我不再是那个只懂吃的胖子了。我要走遍这些被人忘了的地方，找到那些还在认真做饭的人，把他们的手艺，原原本本地端到镜头前。不加滤镜，不搞剧本，不吃到最后吐血博眼球。”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直播话术，也不是讨好观众的套路，而是真真正正，从心里冒出来的东西。
中午时分，他抵达了一个叫“柳沟”的小镇。镇子不大，一条主街贯穿南北，两旁是低矮的砖房和木门老铺。有家招牌褪色的面馆引起了他的注意：门口支着一口黑铁锅，锅盖掀开时腾起一团白雾，一个穿蓝布围裙的女人正用力搅动锅里的汤汁，香味随风飘出半条街。
小龙龙推车走近，鼻子一抽：“酸辣粉？不对……比那浓。”
他凑近一看，锅里翻滚的是深褐色的卤汤，里面沉浮着大块猪头肉、耳朵、蹄筋，还有炸过的豆腐泡。旁边案板上摆着切好的青蒜末、香菜段、辣椒油，一碗碗米粉码得整整齐齐。
“老板娘，这是啥？”他问。
女人抬头瞥他一眼：“驴肉火烧配羊杂汤？这儿没有。这是‘糟烩汤’，本地叫‘救命汤’。”
“救谁的命？”
“饿的、醉的、病的，喝一碗就好。”她利落地舀了一勺热汤浇进碗里，递过来，“尝尝？五块钱。”
小龙龙接过，没急着喝，先闻。一股复合香气扑面而来：陈年豆瓣酱的醇厚、八角桂皮的辛香、动物骨髓熬出的脂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糟味。他挑起一筷子米粉送入口中，舌尖瞬间炸开层次??先是咸鲜，接着微辣，随后是浓郁的发酵回甘，最后竟泛起一丝甜意。
“我操……”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玩意儿能封神！”
弹幕要是开着，肯定刷屏了。
他三下五除二干掉一碗，额头沁出汗珠，浑身暖洋洋的，连手指尖都热了起来。他抹了把嘴，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存档，然后认真问：“姐，我能跟你学做这个吗？”
女人愣了下：“你不是游客吧？”
“我不是。”他摇头，“我是……一个想记住味道的人。”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不过得先帮我忙活完这一波客人。下午三点以后，店里清闲。”
小龙龙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上了。洗碗、切葱、烧火、盛汤，动作笨拙但卖力。老板娘名叫李素芬，四十出头，丈夫早年车祸走了，她一个人撑起这家店十几年。她说这“糟烩汤”原本是她婆婆传下来的方子，以前专治村里人冬天冻伤后体虚乏力，后来慢慢成了早餐标配。
“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吃了，嫌脏嫌腻。”她一边搅锅一边说，“可你知道吗？这汤里头，光香料就有十三种，骨头要提前泡四小时去腥，酒糟必须是自家酿的高粱糟，火候差一分钟都不行。”
小龙龙听着，默默记在心里。
三点一过，客人散尽，李素芬关了门，带着他在后厨复刻整套流程。她教得细致，他也学得认真。从选料到炒制底料，再到慢炖六小时，每一个步骤都被他用手机录了下来。
“你为啥这么上心？”她问。
“因为我曾经骗过大家。”他低声说，“我说我吃了，其实没吃。我说这是地道风味，其实是摆拍摄像。后来我胖到走不动路，医生说我内脏全坏了。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诚实，比如敬畏。”
李素芬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现在来找补。”
“嗯。”他看着灶台上跳动的火苗，“我想让别人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人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一口锅，不是为了爆红，只是为了不让老味道断了根。”
那天晚上，他就睡在面馆阁楼上一间小屋里，床是拼接的木板，被子有点潮，但他睡得很香。梦里全是沸腾的汤锅和村民围坐喝汤的画面。
第二天清晨五点，他准时起床，继续跟李素芬准备早市。这一次，他主动提出要直播。
镜头打开的瞬间，标题自动跳出：【今日份真实中国味道｜北方小镇的“救命汤”】
在线人数迅速攀升至十万以上。
“各位，今天我不只是吃，我要带你们看一碗汤是怎么诞生的。”他站在灶台边，脸上沾了点面粉，说话时呼出白气，“它不出现在任何美食排行榜上，也没有明星打卡，但它养活了一代又一代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