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心不烦,她那个房子里也没放什么值得费心思的东西,干脆给傅西流时间慢慢收拾搬走。
她挪窝,又回到了卡美洛顶层。
人活一口气,梁依山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傅西流也不得在她这赖住下去。
何况俩人这短暂地住一块,本就是梁依山强求来的。
没错,梁依山惯会混淆记忆,颠倒黑白,但傅西流心里有一本账,虽不算出结果,但笔笔支出收入,梁依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记得牢。
梁依山要他滚,他当晚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进屋,本来也没几件东西放这边,无非是衣服课本洗漱用品,全部扫进搬来时的行李箱。
客房里四件套丢了算了,没用过她的,阿姨也没帮他收过房间,呵,搞区别对待。
转了一圈没什么东西要拿,准备走,突然想起来,之前往这摆了瓶云顶千禧。
最开始摆在她那个攀岩接力赛的奖杯旁边,摆的时候她不说不行,隔了几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又给他丢进仓库,说不能和她的奖杯放一块。
傅西流能忍,随她,丢仓库也比被她一声招呼不打丢垃圾桶强。
进了家里的仓库,他还是得把这瓶酒带走。
不是说它贵重,这瓶酒本身,就是一个象征,他时刻看着,就能时刻提醒自己。
掏出来,还是握着瓶颈要离开。
突然,脚步停了。
不对。
傅西流回头重新找了一圈——梁依山给梁蔻的那个马头不见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这,她说梁蔻带不走就放她这边,但是现在,不见了。
很短暂的插曲,本来不是件事。
可莫名的,傅西流将此当成某种信号。
作为礼物,梁依山会把它收去哪?
别怪他记得深,他被这玩意吓过,再就是礼物,从梁依山手里送出去的礼物,都挺有意思。
回了老地方重新住下,他一向随遇而安,也没把梁依山那当个真正的落脚点,到废车厂,反而自在。
刚把收起来的床从墙上拉下来,卷帘门同时被打开。
贺钦原换了身衣服,休闲运动装,应该是刚夜跑完。
傅西流打算睡了,不期有客过来,人看上去淡淡懒懒,还是喊了声:“贺叔。”
贺钦原看他,没说场面话,打量着乱中有序的环境,道:“闹矛盾了?”
“嗯,气我瞒着她,被赶出来了。”
这是实话吧!
傅西流想,自己跟着梁依山学坏了,怎么拿腔拿调张口就来,还接着演起小情侣闹矛盾的戏。
贺钦原惊疑:“你同她真在谈恋爱?确定关系了?”
梁依山的话没有公信力,但傅西流是个诚实孩子,他说的话份量重。
傅西流本不想撒谎,不知为何,就这么顺着说下去,竟有种“坐实”的快感。
若是梁依山知道,又得吹胡子瞪眼,把他拉过去一顿臭骂,说不定气得要再扇他巴掌。
其实她扇人巴掌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