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川道：“嗯？”
陆北泽道：“但我没教你‘尽杀了他’。”
陆南川：“……”
陆礞怎么听到这句话了？！他当时不是随口一说的吗？？？
他他他他当时还听到什么了？？？
陆北泽上前两步，低头，看陆南川，道：“起来，走了。”
“躺会儿。”陆南川随意咬了根草，“不走。”
清风骤歇，这下修界也有春秋冬夏，草木虫兽。
此时夏末秋初，夜微凉。
远处树梢蝉鸣忽起，群奏齐响。
陆北泽像是有些头疼地伸手按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头痛欲裂。
……
四百年前。
万剑宗。
“躺会儿，不走。”陆南川在雪地上打了个滚儿，道，“五年一下雪啊！万剑宗好不容易才又落雪一次，就不能等雪化再出宗门历练吗？”
陆北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不，能。”
“好吧好吧。”陆南川无奈地挺身站起，也不拍干净雪，道，“走吧。哦对，有不少人要送行，我先变为魂体吧，不能被人看到了。”
说着，他身影变得半透明，只有陆北泽能看清这晃悠来、晃悠去的“幽灵”。
而且这幽灵还颇为不安分，在送行的长老身后做鬼脸，或是倒挂在万剑宗气势磅礴的南天门上，把自个儿当作秋千晃来晃去，百无聊赖地听着长老送行辞令，为底下需要一脸认真的陆北泽掬一把同情泪。
辞令冗长，陆南川听烦了，跑到破军长老身后，一只手竖起两只手指，给长老添了个兔耳朵。
陆北泽：“……”
他接过师尊手上杨柳枝的手，似乎轻轻抖了抖。
待陆北泽将杨柳枝插入何归坛中，终于下山之后，陆南川已经将四位长老戏耍了个遍。
“别玩了。”陆北泽道，“被他们发现，我可不护你。”
陆南川毫不惧怕：“嘿嘿，十年前发现不了，现在他们更不可能察觉。咱们去哪？”
“凡界。”
凡界自有红尘烟火，十里软红，热闹非凡。
有青葱年少，痴情怨侣，嘈杂闹市，巷陌田园。
都是高高在上的九天神界，远离世俗的万剑宗所没有的。
一般而言，都会形成以下场景。
陆北泽似乎都不感兴趣，轻描淡写扫一眼就走，要么去除邪崇，要么去勤修炼。
每当这时，陆南川都会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一溜烟追上来，把周围扑腾地鸡飞狗跳的。
“诶诶，陆礞，等下再走啊。”见陆北泽又是转身就走，陆南川连忙拉住他，“你不是对这戏法蛮感兴趣的吗？”
台上，几个江湖艺人，在玩着戏法。
凡间娇花从他们手中绽放，细碎绢布下飞出一只白鸽。
这种凡间的戏法，在很多修仙之人眼里，是尚不得台面的把戏，同；“术法”无法相提并论。
陆北泽冷冷道：“我何时很感兴趣了？”
“现在啊。难道我感觉错了？”陆南川又打量了陆北泽一眼，断定道，“没有啊，你就是对这戏法挺感兴趣的，既然想看，就再多看一会儿嘛。别听九天神界那群人讲的，戏法也是要勤加修炼的，并不是单纯坑蒙拐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