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可怕错觉，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翻手就能毁去世间一切。
陆北泽冷冷地道：“看到了？”
锋利的电刃不断切割开他的元神，伤口处，金色的魂力不断逸散。
那伤口飞速愈合，下一瞬又被残忍割开。
凌迟之苦，仿佛永不停止。
陆南川没说话，下一刻猛地迈入阵中。
那紫电看到了入侵者，像是炸了毛般，噼里啪啦地在空中裂出声，不要钱般往陆南川身上砸。
他浑然不觉，右手狠狠一挥，一道黑雾弥漫开来，勉强抵挡住大部分雷电。
然后陆南川伸手一揽，将陆北泽拥入怀中后，半跪在地，俯视着他。
和上次在神庙中相同的姿势，不过这次陆南川冷汗不断，神色远没有之前那么轻松自然，向来含笑的唇也抿成一条线，下颚轮廓绷直——他也在紧咬牙关。
阵法中心雷电更甚。
惊雷劈过，都打在了他背脊上，隐隐约约的黑雾从他身上不断冒出，整个人都仿佛透明了几分。
“……雷劫？”陆南川勉强道，“你这个天道宠儿，什么时候也触犯了天道，要遭这种凌迟之刑了？”
识海之中的陆北泽，还是他原来那副样貌，清冷高傲，眉眼上挑，显得冷漠无情，他只轻声说道：“大道无情，错者必罚。”
陆南川忍不住吼道：“去他妈的大道无情！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你是杀人了还是弑神了？怪不得你说他们找不到你……这样的天劫，你的本命灯早就碎了吧？！”
本命灯连着修道者的魂魄，灯碎者一般都是身死道消。
就算陆北泽是天道第一人，也没有人认为在本命灯碎裂的情况下他还能活着。
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样貌，像是水面上的人和倒影。
高空惊雷，照得两人都面色青紫。
陆南川纯粹是被雷劈得脸色难看——一个魔物也敢来触天罚的晦气，纯粹是嫌弃命长。
陆北泽则是时刻处于高压之下，唇色都有点发白。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嗯？”陆南川放缓了语气，“你总不是打算让这雷劈你个十年八年吧？”
陆北泽从五百年前，对陆南川就一直防备，他压低声音，淡淡地道：“陆赭……”
陆北泽很久没唤过陆南川的名字了。
陆南川猝不及防，心头一跳，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陆北泽道：“你还有什么企图？”
这到底是陆北泽的识海，不似外面陆南川全占上风。
陆北泽轻轻一挥手，狂风呼啸，将他身上的陆南川卷出了阵眼处，往石壁上砸去。
陆南川翻了个跟头，迅速在相隔不远的山峰处站住了脚。
这边的山顶也有房舍，相比陆北泽所在的山顶上黑白二色、青瓦白墙，这边是长殿楼台、金玉点缀，随意可见珠宝玉石，一派豪奢之气——
正是他这五百年给自己弄出的住所。
看着不远处电闪雷鸣，陆南川气极反笑，像是一头暴怒的雄兽，狠狠地磨了磨后牙槽。
然后一挥手，狂吼着的黑龙腾出，龇牙咧嘴地对另一边的山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