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和烤红薯
一夜繁杂冗沉的梦境，压得江写意喘不过气，睁眼之后更觉得累，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骨头缝里灌了铅一样，动动手指都困难，活像是全身都瘫痪了。
他会在每个醒来的清晨挪动自己的双腿、双脚，告诉自己说不定有个奇迹呢，万一忽然就能动了呢。
复诊时医生都说他的状态非常好，但非常好的意思是保持现状非常好，是没有恶化。
用了一个小时起床，牙关紧咬着让双腿动起来，只要摆动一下就行，只要他的腿能抬起来一点点就行，但就好像被无形的重物压着，不留缝隙，他一个人撬不动这座大山。
半晌，他胳膊撑在身后，只能这样撑起身体坐在床上，出了很多汗，睡衣后背被洇湿一大片，胸口窒息感很重，喉咙干哑发涩。
他每天都需要清醒的认知一次，站不起来了，江写意。
做梦了，又跟自己较劲了。
他每天不算很闲，楼下吃饭，或者点外卖。
除了直播的时间，他会剪素材发视频，他在很多平台都有账号。
自己这成绩是一步步打出来的，会被俱乐部战队注意到本来也没什么意外的。
最近的素材都是跟周纵打的，比之前的视频都长，几乎没有废的，一场解析还得分上下。
季年申请微信好友的时候，他刚剪完一段，回味着这场打得真有意思。
看着这申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大概也猜到季年想做什么了。
【季年：river，不好意思，擅自从平台那边要到了你的微信号。】
【季年：但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你打法很有意思，意识和大局观都强，我跟战队都觉得你很有天赋，很适合职业选手。】
【季年：你有意向来GO吗？不做青训生，直接来试训，通过后待遇就按一线选手给，这些都能详谈，你愿意吗？】
江写意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他一个小主播怎么就惊动这些大战队了，一个两个的来找他。
江写意打字：【不好意思啊季神，我没有打职业的想法。】
【季年：方便见面谈谈吗？我们战队真心邀请你，考虑一下吧。】
【江写意：可我连周神都拒绝了啊。】
季年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一分钟了都没消息过来，人也没动静了。
季年拿出自己二十多年的教养不骂人，什么叫“可我连周神都拒绝了啊。”
这个啊，这个理所当然的语气的几个意思？他GO比不过HW？
季年有气撒不出去，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快响完的时候才被接起来。
季年直接把话甩过去，声音温温柔柔的，“听说你被river拒绝了呀，我还以为周神挺自信的呢，搞半天也是嘴炮。”
“这就憋不住去找人了？”周纵笑了声，不客气地说，“你们战队的现状其实还能拿几次第二名，这么急干什么，继续打呗。”
“擦，你好好说话。”季年咬着牙，“总要提前做准备，要不然真步你们的后路？缺兵少将怎么打。”
周纵呵笑一声，“原来是想找river过去看饮水机，首发都不给一个，怎么没把你精死。”
这话是真的，季年没的反驳，他们战队的人目前还能打，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先不换，可那么个宝贝总会被别人抢走。
周纵听起来在外面，风声挺大的，声音含着冷气，“不过你别想太多了，river拒绝你跟拒绝我不是一个理由。”
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