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当着全团的面夸奖独立团，这就是在给他李云龙长脸。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高建功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欢呼声渐渐平息，操场再次恢复了安静。
高建功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李云龙的身上。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挺起胸膛，准备接受旅长最后的表扬。
高建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李云龙最熟悉的弧度。
那笑容，和当初在大孤镇，他要走魏和尚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云龙心里的警钟，在这一瞬间疯狂地敲响。
只听高建功用全团都能听到的洪亮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云龙同志！”
李云龙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到！”
高建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看着李云龙，看着他身后脸色煞白的赵刚和孔捷，看着台下成千上万张充满期待和困惑的脸。
他大声宣布：
“我代表旅部，恭喜你发财了！”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李云龙的天灵盖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云龙脸上那灿烂的、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嘴巴还咧着，但眼睛里的光彩，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下去。
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身后的赵刚，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抬手扶住了额头。
旁边的孔捷，则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他长叹一口气，那样子，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操场上，先是一片死寂。
紧接着，战士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恭喜发财？旅长这是啥意思？”
“发财是好事啊！旅长要给咱们团发奖励了？”
“那为啥团长的脸都绿了？”
战士们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扎在李云龙的耳朵里。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全团战士面前。
他看着高建功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