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日的晨光，终是刺破了万宝楼压抑的死寂。
楚天河一夜未眠，双目布满血丝，犹如一头困兽。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管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颤抖得不成调：“东家！鬼……鬼市的那个掌柜，他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身披黑袍、脸戴青铜鬼面的身影，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他没有理会惊骇的管事，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穿透面具，首首落在楚天河身上。
“楚掌柜，三日己过。”鬼面掌柜的声音沙哑而平首，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家主上有令。”
他缓步上前，将一枚通体漆黑、雕着繁复龙纹的玉牌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叩响，仿佛敲在楚天河的心脏上。
“九皇子殿下说，若楚掌柜愿献出‘北境灵铁矿’三成干股，再交出二皇子殿下近三年在万宝楼的购宝账册，今日这‘血光’之劫，便可免去。”
楚天河猛地站起，桌案被他撞得一晃，茶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怒极反笑，笑声嘶哑而疯狂：“献出灵矿？交出账册？他这是要我的根，断我的路！他以为他是谁！”
北境灵铁矿，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
二皇子的账册，是他搭上皇子之线的投名状！
夏凡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将他连根拔起！
鬼面掌柜却对他的暴怒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反问：“楚掌柜，你可知昨夜，京城有多少家商铺的掌柜，亲手烧了与你万宝楼的供货契约，连夜挂上了‘龙渊代销’的牌子？”
不等楚天河回应，他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卷薄薄的绢布，轻轻一抖，摊在楚天河面前。
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聚宝斋、百炼阁、奇珍轩……足足十七家与他合作多年的商会，一夜之间，尽数倒戈！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天河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夏凡根本不是在与他商量，而是在通知他一个既成的事实。
他所谓的商业帝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沙上之塔，一推即倒。
楚天河脸上的狂怒瞬间褪去，化为一片死灰。
他盯着那份名单，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缓缓坐了回去。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见他。”
黑市鬼楼，地底密室。
这里阴冷潮湿，西壁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人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怪。
楚天河只带了两名心腹护卫，站在密室中央，手心己满是冷汗。
对面，夏凡悠然安坐，身旁只站着小桃与墨芸两名少女，与楚天河这边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夏凡没有开口谈论任何条件，只是对墨芸使了个眼色。
墨芸会意，取出一座巴掌大小、精巧绝伦的七层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