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风卷着碎雪从破窗灌进来，刮得夏凡后颈生疼。
他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草席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己经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日了。
“殿下，喝口热的吧。”沙哑的声音混着咳嗽声传来，老太监陈福颤巍巍端着粗陶碗凑近，碗里的米汤泛着青灰色，表面浮着几星霉斑。
夏凡望着老人枯树皮似的手背，那上面还留着昨日被掌掴的红印——是前两日来冷宫“巡查”的太监嫌陈福打扫慢了，随手甩的。
“陈公公，这是第几天没见着热食了？”夏凡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时却顿住。
原主记忆里，三日前他还在地球熬夜赶方案，转眼就成了大夏皇朝最不受待见的九皇子。
母妃早逝，天生经脉堵塞无法修炼，被丢进冷宫自生自灭。
更要命的是，三皇子最近在清理夺嫡隐患，像他这样没背景的废柴皇子，正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陈福的喉结动了动，浑浊的老眼泛起水光：“今日。。。是腊月廿三。”他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抓住夏凡袖口，“前日老奴求到御膳房，张公公说三皇子传话，说九殿下‘素日清修，粗茶淡饭更合心意’。”
夏凡低头抿了口米汤，馊味在舌尖炸开。
他望着漏风的西壁，房梁上结着冰棱，墙角的老鼠叼着半块发霉的馒头跑过——这哪是皇子的居所？
连市井乞丐的窝棚都不如。
原主记忆里，上回有人来冷宫还是半月前，三皇子的人送了床薄被，说是“体恤兄弟”，结果那被子里塞的全是芦花，夜里漏风漏得更厉害。
“咔嗒。”
殿外传来木屐踩过积雪的声响。
夏凡抬头，就见朱漆破门被人一脚踹开，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
为首的太监穿着玄色提花锦袍，脸上堆着笑，眼角却吊得老高——是内廷副总管赵德全，三皇子的头号心腹。
“九殿下，”赵德全晃着手里的青瓷瓶，“三皇子念着骨肉亲情，特意让太医院熬了养生汤。
您瞧这火候——“他身后两个黑衣死士跨步上前，腰间绣春刀的寒光映得夏凡瞳孔骤缩，”三皇子说，您这些日子清苦，喝了这汤，夜里睡得也安稳些。“
安稳？
夏凡闻着那股甜腻的药味，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原主记忆里，二皇子的侧妃就是喝了这种“安神汤”，第二天浑身发紫死在榻上。
他猛地推开陈福递来的碗，米汤泼在赵德全绣着金线的鞋面上：“赵公公，这汤里的曼陀罗花、钩吻草，太医院的方子可没写。”
赵德全的笑僵在脸上。
他抬手抹了把鞋面，眼神陡然阴狠：“九殿下倒是长本事了？”他冲死士使了个眼色，“灌！”
两个死士如狼似虎扑上来。
夏凡拼尽全力挣扎，可原主这副废柴身子连淬体境都没到，被死士掐住双臂按在草席上，喉间被瓷瓶嘴抵住。
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灌进来，灼烧着他的喉咙，像有团火从胃里烧起来，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殿下！”陈福扑过来要抢，被赵德全一脚踹中胸口。
老人撞在墙角的破铜盆上，发出闷响，嘴角溢出黑血。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血痕，却始终够不到夏凡的衣角：“老奴。。。老奴护不住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