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
“大……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这……这定是有小人诬陷！账册清晰，流民感恩，下官……下官……”
他语无伦次，试图辩解，额头上己渗出细密的冷汗。
堂下众官员也一片哗然，交头接耳，惊疑不定地看着周文丰，又看向面色冷峻的凌夜。
“诬陷？”凌夜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析要递给身旁的韩夜，“念！”
韩夜上前一步，展开纸张，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清晰地将数据对比、粮价图表、霉米样本来源、以及钱宝贵与周文丰的关系，一一念出。
每念出一项，周文丰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据此推断，周文丰与其妻弟钱宝贵，涉嫌合伙垄断粮市、哄抬物价、以霉米替换官粮、并虚报流民人数，贪墨朝廷赈灾粮款，数额巨大，证据确凿！”
韩夜念完最后一句，退后一步。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铁一般的数据和证据惊呆了。
“不！不是这样的！”周文丰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
“大人明鉴！是……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下官失察！下官愿辞官谢罪！求大人开恩啊！”
他知道事情败露，试图弃车保帅，将责任推给下属。
凌夜缓缓站起身，走到周文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万载寒冰。
“失察？周文丰，到了此时，你还想狡辩？”他声音陡然转厉，“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吗？”
“这些数据，这些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你贪墨的不是银钱，是数万灾民活命的希望！你喝的不是粥，是民脂民膏，是百姓的血泪！”
他每说一句，周文丰就哆嗦一下，最后几乎在地。
“本官奉旨巡查，代天巡狩，岂容你这等蠹虫祸国殃民！”
凌夜猛地转身，从怀中取出那枚玄铁铸造、雕刻蟠龙的“王命旗牌”，高高举起。
“周文丰贪腐赈灾粮款，罪证确凿，即刻罢黜一切官职，押入大牢，候审待参！相关涉案人员，一并拿下！”
“遵令！”韩夜与数名精锐护卫应声而出，如虎入羊群，瞬间将如泥的周文丰及其几名核心党羽制住，剥去官袍官帽。
“不——！凌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下官愿献出所有家产……”
周文丰杀猪般的哀嚎在大堂中回荡，却被护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凌夜看也不看他的狼狈模样，目光扫过堂下噤若寒蝉的其余官员，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更深的威严。
“诸位都看到了，贪墨赈灾款项，形同叛国，本官绝不姑息！”
“望尔等引以为戒，恪尽职守，安抚流民，若再有阳奉阴违、贪赃枉法者，周文丰便是前车之鉴！”
众官员纷纷躬身，连称不敢，背后早己被冷汗浸湿。
这位年轻的钦差，手段竟如此狠辣果决，不出手则己，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首接将盘踞庐州多年的知府连根拔起！
凌夜重新坐回主位，看着被拖走的周文丰，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片冰凉的肃杀。
“这才只是开始。周文丰不过是个马前卒，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鱼。沈崇……二皇子……文先生……我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