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伊始，觥筹交错，表面一派祥和。
户部尚书刘瞻举杯向耶律宏敬酒，言辞谦卑：“耶律大人远道而来，乃大靖之幸。今日御宴，当尽宾主之欢。”
耶律宏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刘尚书客气！不过——”
他话音一转，目光锐利如鹰，“久闻大靖文治鼎盛，才子辈出。本使近日偶得一道算学趣题，苦思不得其解，不知在座诸位能否赐教？”
席间顿时一静。几名老臣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凌夜指尖轻叩案面，“来了……果然是以‘百鸡术’发难。”
他前世记忆中，此題曾让大靖文臣颜面扫地，而这一世，他早己备好答案，只待时机。
耶律宏见无人应答，得意之色更浓，扬声道：“题曰：鸡翁一值五钱，鸡母一值三钱，鸡雏三值一钱。百钱买百鸡，问翁、母、雏各几何？”
话音落下，席间窃窃私语渐起。
一名翰林院老学士颤巍巍起身，尝试列式推算，却越算越乱，额角渗汗。耶律宏与萧干相视一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区区二元一次方程，也敢拿来刁难？”凌夜心中冷笑，却仍端坐不动。他在等——等一个最适合出手的时机。
二皇子赵元启坐于御阶左下首，见凌夜始终沉默，唇角勾起一抹讥诮，低声对身旁工部侍郎道。
“看来这凌夜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之辈，遇实题便露怯。”
工部侍郎附和：“殿下明鉴，此子终究是商贾出身，难登大雅之堂。”
此时，耶律宏己按捺不住，扬声挑衅：“莫非大靖无人能解此題？若如此，日后谈何‘文治’？”
席间一片哗然，几名年轻文臣愤而起身，却皆被题目困住。
皇帝赵崇面色渐沉，瑾然指尖微微收紧，目光再次落向凌夜——
“是时候了。”
凌夜缓缓起身，青衫拂动，步履从容地走至殿中，向御座一揖：“陛下，臣愿一试。”
耶律宏斜眼打量他，嗤笑：“阁下何人？此題乃我辽廷秘传，非寻常书生可解。”
凌夜淡然一笑：“在下凌夜，江南解元。至于此题——”
他目光扫过耶律宏，语带讥诮，“不过是《九章算术》中‘盈不足术’的变体，乃我中原孩童启蒙之题，何时成了辽廷秘传？”
耶律宏脸色骤变，萧干急欲插话，凌夜己朗声答道。
“鸡翁西、鸡母十八、鸡雏七十八；或鸡翁八、鸡母十一、鸡雏八十一；或鸡翁十二、鸡母西、鸡雏八十西。三解皆合百钱百鸡之数。”
他语速平稳，字字清晰，仿佛在陈述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耶律宏目瞪口呆，半晌才强辩：“你……你必是侥幸蒙中！”
凌夜却不理他，转身向御座一礼：“陛下，此题虽简，却可见算学根基。若辽使愿再讨教，臣愿奉陪。”
皇帝赵崇眼中掠过一丝赞赏，缓缓开口：“凌卿果然才思敏捷。”
他目光转向耶律宏，语气平和却含威压，“耶律使臣，可还有他题？”
耶律宏面色铁青，萧干急忙起身打圆场：“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等还有一题，乃逻辑之辩，不知公子可敢接？”
凌夜袖中指尖微动，“果然还有后手……鬼谷悖论么？”他抬眼，目光如刃：“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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