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凌云霄的脑海！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凌夜。
他……他怎么知道草稿？他怎么知道涂改痕迹？
那草稿他明明看完就烧掉了！这不可能！
不仅是凌云霄，整个宴客厅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夜，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凌云霄。
凌夜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震惊，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凌云霄的心上：
“还有，颔联‘长伴云衢千里明’这句，我记得霄弟最初的草稿上，似乎是‘唯愿清辉照衢明’？嗯……‘长伴’确实比‘唯愿’少了几分哀恳，多了几分旷达，改得妙。”
“不……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凌云霄猛地惊醒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
“哪有什么草稿！这诗是我一字一句苦心斟酌出来的！凌夜！你分明是嫉妒我的诗才，在此信口雌黄，污蔑于我！”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凌夜，目眦欲裂，哪还有半分方才的谦逊才子模样。
凌夜面对他的失态指控，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他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惋惜，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哦？是吗？”他微微挑眉。
“或许是我记错了吧。毕竟，我也只是‘偶然’看到过一些散落的纸稿，还以为是不慎遗弃的废稿呢。”
他故意加重了“偶然”和“散落的纸稿”这几个字，其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你……你……”凌云霄气得几乎要吐血，却根本无法解释。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偷了凌夜的草稿？
在场的宾客都不是傻子，看到凌云霄这般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反应，再对比凌夜那从容不迫、言之凿凿的姿态，心中早己信了七八分。
原来这惊艳全场的咏月诗，竟是窃取嫡兄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凌云霄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有鄙夷，有惊讶，有嘲讽，也有几分看戏的兴味。
凌文渊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首是黑如锅底。
他死死盯着凌云霄，眼神冰冷得吓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心中怒骂，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丢尽颜面的庶子拖下去。
就在这满场寂静、气氛尴尬到极点之时，凌夜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缓缓站起身。
随着他的起身，一股无形的气场弥漫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看也不看几乎要在地的凌云霄，目光扫过全场宾客，朗声道：
“诗，乃心声。抒怀言志，贵在真诚。”他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窃来的诗句，纵是锦绣华章，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魂之躯，徒具其形罢了。”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窗外渐显的清辉，随即开口，声音悠远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