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岩壁在幽绿色光芒下渗出黑色液体，那粘稠的质感像是融化的沥青。周战伸出食指轻轻划过那些黑色物质，指尖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发现影子在脚下剧烈扭曲，发出尖锐的嘶鸣。
"嘶——"
周战猛地缩回手，死人眼在影子里疯狂震颤。三道贯穿岩层的爪痕在幽光下纤毫毕现，他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人类指骨留下的痕迹，却延伸出五米长的沟壑。
"开什么玩笑。。。"周战喉结滚动，后颈渗出冷汗。指腹残留的黑色物质正在渗入皮肤，像活物般沿着血管游走。
（这触感。。。是未完全复苏的鬼血！）
白色雾气从他耳孔溢出，在脑后形成漩涡。三十米外的洞穴入口处，张三的道袍正被无形力量撕成布条。那些布条违反重力悬浮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卦象。
"张观主，你确定是这里？"周战声音有些发紧。
张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带着明显的颤音："我上次就是在这个洞穴里看见了白骨巨树。。。和下面的高大阴影。"他顿了顿，"这次我就不进去了。"
周战眯起眼睛。张观主袖口在轻微发抖，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道士，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
（能让张三怕成这样。。。这洞里的东西肯定非常恐怖）
"行，您在外边接应。"周战故作轻松地咧嘴一笑，牙齿在幽光下泛着青白色。转身时他悄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黑色阴影从脚下扩散，影子鬼的瞬间展开。周战左手按在岩壁上，整片钟乳石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变成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在粉末尚未落地的刹那，死人眼的幽光穿透黑暗，八百米深的垂首洞窟尽收眼底。
"操！"周战浑身汗毛倒竖。
洞底那株由人类脊椎骨盘绕而成的巨树正在蠕动，每节骨缝里嵌着的眼球齐刷刷转向他。那些布满血丝的眼球眨动着，瞳孔里映出无数个周战扭曲的倒影。
（三百七十二颗眼球。。。全部是驭鬼者的！）
冰凉触感顺着脊梁骨爬上来，像有无数只死人手指在抚摸。周战太阳穴突突跳动，入梦鬼在脑内尖叫着传递画面：二年前的前观主穿着破碎道袍，正把最后一张人皮钉在骨树上。他的后背裂开蛛网状缝隙，里面挤满转动的猩红眼珠。
"原来您就是鬼眼之主。。。"周战苦笑。吞噬鬼域与白雾鬼域同时叠加，青黑色与乳白色波纹在空气中激烈碰撞。当第一缕红光刺破黑暗时，他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撕裂。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周战发现自己在同时经历三种状态：左半身被钉在岩壁上腐烂，右半身正在雾化消散，胸口以下却己经变成白骨巨树的养料。这种超越认知的痛苦反而让思维异常清晰，他意识到这是遭遇了鬼域层级碾压。
（至少七层。。。不，可能更高！）
"至少七层。。。"周战牙齿咬得咯咯响。鲜血从嘴角溢出，在下巴凝成暗红色的冰晶。时空鬼的蓝色波纹在胸前炸开，他在死亡前的0。3秒完成局部重启。新生的右手刚凝聚成型就抓向影子，死人眼的幽光冻住了从地底漫出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