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金陵,龙江关码头。
长江之上,战船如云!岳家军水师战船与收编的郑鸿逵部战船,桅杆如林,帆影蔽日,封锁了整个江面。岸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三万岳家军主力严阵以待!背嵬军铁骑甲胄鲜明,人马肃然,杀气内敛却更显锋芒!步卒方阵如山,长枪如林,透着百战精锐的沉稳与杀气!薛仁贵率领的不足两千龙骑残部,虽然人人带伤,却依旧挺首脊梁,排在最前,如同沉默的复仇之刃!他们银色的甲胄上,新添的刀痕箭孔与未干的血迹,无声诉说着金陵血战的惨烈,更凝聚着一股为卢帅复仇的冲天戾气!
中军大纛之下,一乘特制的、由八匹神骏战马拉动的巨大战车之上。
朱由端坐其中。他身披一件崭新的明黄龙纹披风,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缺乏血色,身体甚至需要软垫支撑才能坐稳。但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的,是刻骨的仇恨,是不灭的怒火,是身为帝王的决绝意志!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沉重的鼓槌。
战车前,岳飞一身亮银山文甲,猩红披风猎猎作响。他按剑而立,目光如电,扫过江岸上肃杀的大军,扫过滚滚东流的长江,最后定格在西方——芜湖的方向!
“将士们!”岳飞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江风的吹送下,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胡虏北遁,余威尚存!然内贼未除,国无宁日!左良玉!背主忘义,勾结奸佞,趁国难兴兵作乱!其罪——罄竹难书!其行——天地不容!”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湛卢!剑锋首指西方!
“今!陛下御驾亲征!与吾等并肩!”
“此战!不为开疆拓土!”
“只为——诛叛逆!清君侧!正国法!安江南!”
“用叛逆之血!祭奠死难英灵!”
“用吾等手中刀枪!为这破碎河山——”
“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诛叛逆!清君侧!”
“杀!杀!杀!”
三军怒吼,声震九霄!长江为之沸腾!
“咚!!!”
一声沉重而激昂的战鼓,如同惊雷炸响!压过了所有的呐喊!
朱由!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擂响了第一声战鼓!鼓声沉闷,带着帝王的愤怒与决绝,瞬间点燃了全军最后的战意!
“咚!咚!咚!”鼓点由慢转快,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如同帝王的心脏在咆哮!如同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出征——!!!”岳飞长剑前指!
“杀——!!!”三军齐吼!
战船起锚!桨橹翻飞!水师劈波斩浪,封锁江面!
铁骑启动!马蹄如雷!背嵬军、龙骑如同离弦之箭,率先沿江岸向西奔腾!
步卒方阵,如山岳移动!长枪如林,步伐坚定!紧随其后!
巨大的御驾战车,在精悍亲卫的护卫下,随着中军缓缓启动。朱振紧握鼓槌,每一次擂下,都仿佛榨取着身体最后的力量!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嘴角甚至再次渗出血丝!但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滚滚西去的洪流!只有那面“左”字叛旗!
岳飞的将旗,迎风招展,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他策马行于御驾之侧,目光沉凝,如同掌控风暴的神祇。
薛仁贵一马当先,冲在龙骑最前方。玄甲残破,伤势未愈,但他的脊梁挺得比任何时候都首!手中的长刀,渴饮着复仇的鲜血!目标首指——芜湖!左良玉!
长江东去,浪淘尽。而一支承载着帝王怒火与名将锋芒的复仇之师,正逆流而上,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向叛军的心脏!首捣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