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咻咻咻——！”
一阵令人牙酸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
“小心冷箭！低头！”陈大山暴喝一声，猛地按下我的脑袋。
几乎是同时，十几支羽箭带着凄厉的呼啸，笃笃笃地钉在了我们身后的木屋墙壁上、脚下的寨墙垛上，甚至有一支就擦着强子的头皮飞过，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啊！”墙垛另一头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一个汉子捂着肩膀倒了下去，箭杆在他指缝外颤抖。
一轮箭雨，虽然规模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守寨人的心上。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
“救……救我……”中箭汉子的哀嚎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寨子正前方火光猛地大盛，约莫西十来个穿着号褂、手持腰刀和木盾的清兵，发出一阵怪叫，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朝着寨门发起了冲锋！脚步声隆隆，气势汹汹！
“弓箭手！瞄准了射！别慌！”陈大山声嘶力竭地喊道，自己则抄起一张硬弓，搭箭上弦，手臂肌肉贲张，“嗖”地一箭射出，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清兵应声而倒！
寨墙上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七八支箭，大部分都射空了，或者被木盾挡住，只有两三个清兵惨叫着倒地。这点抵抗，根本无法阻止冲锋的洪流。
官兵越来越近，我己经能看清他们狰狞的面孔和雪亮的刀锋！
“顶住寨门！用石头砸！”陈大山扔掉弓箭，抄起脚边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头，奋力朝下砸去！
更多的石头、滚木被推了下去，砸得下面砰砰作响，传来几声惨叫。但官兵人数太多，他们己经冲到了寨门下，开始用身体撞击，甚至有人试图攀爬粗糙的寨墙！
“咻咻咻——！”
第二波箭雨又来了！这次更加密集，覆盖了整个寨墙！
“少主！危险！快走！”强子脸色煞白，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死命地把我往寨墙下拉。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被拖着走。刚离开墙垛位置，就听到“噗噗”几声，好几支箭矢狠狠地钉在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尾羽还在剧烈颤抖！
我头皮一阵发麻，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妈的，刚才差点就被射成刺猬！
墙上的惨叫声和喊杀声、墙下的撞击声和叫骂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整个黑风寨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吞噬。
我被强子连拉带拽，踉踉跄跄地朝着寨子中心的神机库跑去。耳边是呼啸的箭矢和绝望的呐喊，脚下是冰冷的土地，心里是一片冰凉的无力感。
我回头看了一眼，火光映照下，陈大山如同疯虎般在寨墙上左冲右突，用刀砍，用石头砸，浑身浴血，但他一个人的勇武，似乎无法扭转这绝望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