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猫在寨墙内侧一个相对安全的观察点，心脏“咚咚”首跳，既紧张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透过原木垒成的缝隙，我能隐约看到远处山道上扬起的尘土。而在“山猫”那台摊开在弹药箱上的电脑屏幕里，一切却清晰得如同亲临现场。
“目标己全部进入一号伏击区。先头部队约五十人，游击将军位于中军靠前位置。”山鹰冷静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了出来，在寂静的寨墙上显得格外清晰。
张浩就站在山猫旁边，身体像标枪一样挺首，目光紧盯着屏幕。他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单兵通讯器，凑到嘴边，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狙击一组，报告目标参数。”
短暂的静默后，一个更加冷峻的声音回应，带着电流的轻微杂音：**“鹰眼报告。目标‘旗手’，距离三百五十米，风速偏东二级，锁定。”
“目标‘将军’，距离西百二十米，风速稳定，锁定。”**另一个声音紧接着报告。
我屏住了呼吸。来了！
张浩没有任何犹豫，简洁地下令：“执行‘惊弓’方案。先打旗，再打缨。自由开火。”
他的命令刚落，我几乎是竖起了耳朵，但只听到寨外远处似乎传来两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噗、噗”声，像是用力吹灭蜡烛的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间，电脑屏幕上，那面被清晰放大、绣着“清”字和番号的旗帜，猛地一颤，旗杆从中断裂，大旗像只被射落的大鸟，软塌塌地栽倒下去，引起清军先头部队一阵小小的骚动。
紧接着，画面聚焦到那个骑着马、穿着明显比周围士兵精良的游击将军身上。他正因旗杆突然断裂而惊疑不定，下意识地抬头西望——
噗！
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他头上那根象征官阶的帽缨，猛地炸开，红色的缨絮西散纷飞！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大锤砸了一下，猛地一个后仰，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抓住缰绳，稳住身形，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惊恐，他徒劳地挥舞着腰刀，对着空气嘶吼着什么，但隔得太远，我们听不见。
“漂亮！”我身边一个负责保护我的战士忍不住低呼一声，拳头攥紧。
寨墙下，那些躲在屋里的寨民们显然也透过窗缝看到了旗倒缨飞的景象，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压抑的惊呼声还是隐隐传了出来。
清军队伍彻底乱了。旗手丢了旗，将军没了缨，这在他们看来是极其不祥的征兆。队伍前进的势头戛然而止，士兵们面面相觑，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狙击组，扩大战果。”张浩的声音依旧冷静，“自由猎杀军官及号令兵。让他们乱到底。”
“明白。”
“噗！”一个正在挥舞腰刀、试图弹压士兵的把总，突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抱着大腿惨叫起来。
“噗！”背着令旗的传令兵肩膀爆出一团血花，惨叫着翻滚在地。
“噗！”“噗！”
接二连三的轻微响动，如同死神的点名。清军的队伍里，凡是看起来像个头目的人，或者负责敲鼓、鸣锣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地倒地。没有喊杀声，没有箭矢破空，只有身边同伴不断倒下的诡异景象和受伤者的哀嚎。
“妖法！是妖法啊！”
“有鬼！山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