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口的光影晃动了一下，彻底吞噬了陈文的背影。
洞内，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伤员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山风的呼啸。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首勾勾地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洞口，好像只要看得够久，那个男人就会重新走回来，告诉他们刚才的一切只是个玩笑。
“疯了……真是疯了……”
一名幸存的战士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他脸上的血污和泥土混在一起，看不清表情。
可他的话，却没带半分嘲讽，只有纯粹的震撼。
一个人，去对抗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小队。
这己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林婉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陈文那句“等我回来”，还在她耳边回响。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定心丸，将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恐惧和慌乱，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攥紧了拳头，嘴唇轻咬。
等他回来。
好，我等。
“他……他这是去送死啊！糊涂！太糊涂了！”
王政委终于从惊骇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脸色煞白，指着洞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李飞龙！你身为军事主官，怎么能由着他胡来？你这是拿整个队伍的安危开玩笑！”
没有人理他。
李飞龙缓缓收回投向洞口的视线，他粗糙的手掌着腰间空荡荡的枪套，那里还残留着驳壳枪的温度。
他转过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没有了任何犹豫和挣扎，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决然。
他看向王政委，沉重道。
“王政委，从现在起，这里的一切，由我全权指挥。”
“希望你不要插嘴，你的事情后面我会单独报告给上面的。”
王政委一愣，似乎没料到李飞龙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你……”
“你要是还想为队伍出份力，就去帮林同志照顾伤员。”
李飞龙打断了他，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要是再敢扰乱军心，煽动人心，别怪我李飞龙翻脸不认人！”
说完，他不再看王政委一眼，仿佛这个人己经不存在了。
王政委张着嘴，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战士的视线，如针般扎在他的身上。
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李飞龙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小阳，扫过那十几个神情复杂的残兵，最后落在所有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