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皓在顾一白这里吃了个闭门羹，脸色黑的堪比锅底。他牙关紧咬，半晌，还是转过身，悻悻然地走了。
顾一白没分给他目光，视线不动声色落在对面的门檐。他倚着身后的墙，微微低头，许久，还是泄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他很笨。”顾一白冷不丁说：“我真讨厌他。”
这句话，顾一白总是重复，小白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它挥了挥小翅膀，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以作回应。
这样的敷衍，让顾一白感到不满。他斜了小蝴蝶一眼，尾音稍稍上扬：“什么？”
小白翻了个身，不情不愿的：“是是，你讨厌他。”
顾一白不吭声。
小白倒是有学有样地冷笑了：“你讨厌他，怎么不答应那个什么皓。”
顾一白纠正：“陈子皓。”
小白：“嗯嗯，陈子皓，所以你为什么不呢？”
“我答应了你能答应么。”顾一白反驳：“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事。”
小白撇嘴：“那你为什么要帮他找药。”
“换任何人，我都会帮忙。”
小白又“哦”了一声，他拉长语调：“可是你不说你讨厌他吗？我之前怎么没见你对别人这么好心。”
顾一白喉结滚了滚，被这几句话堵的无话可说。他抿着嘴，只好理不直气也壮地：“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破防男。”蝴蝶用翅膀朝他扇风：“你才是哑巴！”
最后这声有点大了，沈雾扒在门板上，耳朵贴着听，被最后一句刺的耳膜疼。
他揉了揉耳朵，想，这系统脾气跟它主人一个性子。真暴躁，吓他一跳。
还有就是房间隔音太差，沈雾来回踱步，觉得这个房子应该是空心的隔板间。走着走着，沈雾感到一点热，他想脱下外套，又被手上的纱布所格挡。索性进了卫生间，靠着冷水降一降温。
镜子里的人，脸泛着有些明显的红。沈雾又看见自己在笑，简直傻透了。
他试图压下嘴角，尝试了几遍，最终低下头，眼不见为净，放弃了。
“小，哑，巴。”沈雾很慢地念，他抿住下唇，没有缘由地认为这很可爱。
他站直身子，出了卫生间。心情转晴只在一瞬间，沈雾弯着眼睛，纵身一跃，卧倒在床上。
“谢谢你。”他单手握着手机，打字有点慢：“林向南和我说，是你找的药箱。”
那边没有回应，沈雾也不急，他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耐心。
不过他原本也没报着对方会回复的想法，沈雾贱嗖嗖的，他只是很单纯地骚扰对方。
【小哑巴】：不用。
【小哑巴】：跟我没关系。
这个备注……沈雾盯了一会儿，有一点反差的萌。
“我跟你是一队，对吗？”他又执着地提起这个问题，单手打得急匆匆的，拼音中途错了好几次：“我刚刚听到了。你跟陈子皓的对话。”
短短两句话，沈雾打了许久。他以为顾一白不会再回，因为自己的回复给出得太慢。
但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对面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所以呢。”
【小哑巴】：你要跟他换？
沈雾张了张唇，他其实生出一股出门和顾一白当面对峙的冲动，但是理智尚存，所以他只是捏了捏手机，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想吗？”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一白正在回复来自市场经理的邮件。
交流的实在头大，顾一白拿起手机，沈雾的消息就首当其冲地闯了进来。
他推开电脑，决定给自己放一会假。前有工作后也有工作，那显而易见，顾一白选择后者。
——“你想吗？”沈雾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