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扫帚进厅，沈雾扫了一眼，不再开口说话。他冷嗤一声，拿着手机转身。
将将转过身，就险些被绊倒。顾一白好整以暇地站在沈雾对面，他低着头，看向扶着一旁座椅，才没有倒在地上的沈雾，平声问：“谁睡了你？我吗？”
越是平淡，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沈雾扶着座椅，弓着个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顾一白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一直对我鞠躬干什么？”顾一白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要叫我前辈吗。”
沈雾清清嗓子，尴尬的表情一闪而过，在脸上凝固。
“你怎么回来了。”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顾一白的眼睛：“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哦。”顾一白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所以说的人是我。”
顾一白笑笑，语调轻飘飘的：“我睡完你就跑，是这个意思吗？”
这要沈雾怎么回答，他瞠目结舌，又生出想扣手的想法。僵硬的左手这时候稍微好了一些，沈雾动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衬衫衣角。
“我开玩笑的。”沈雾说：“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他平复了一下混乱的思绪，主动向前走了两步，随后自然地掠过这个话题，道：“快走吧，再不走下一场都要开了。”
顾一白不动。他看了眼腕表，说：“确实，六点了。”
沈雾疑惑地回头，“怎么不走？”
“为什么不叫醒我，”顾一白放下手，双手插兜，“我记得我们散场应该是两点。”
“我看你好像很累，”沈雾就如实回答，“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干脆再睡一会儿。”
顾一白这才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片膏药贴，塞进沈雾的手里，说：“知道了。”他说完，步子便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朝出厅口走去，只留给沈雾一个背影。
沈雾愣了愣，不自觉捏了一下还带着掌心余温的膏药。他快步上顾一白，清醒了之后，又别扭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顾一白都是这样泰然自若。
——只要不提到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爱人。
“谢谢。”沈雾低声说。他攥了攥手上的膏药，心底的茫然依旧占据心头。他该怎么样，才能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任务？
系统乖巧地趴在沈雾肩头，小翅膀慢悠悠地拍着他，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安慰。
沈雾沮丧的心情稍感慰藉，他正想组织词汇，表达一下自己对系统温暖的感谢，系统就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原来是这个睡。”
它毫不客气地开始锐评：“你真没用。”
沈雾的拳头握紧。
系统还在继续：“是个男人就上啊！把他睡到手，想要多少爱就有多少爱！”
沈雾：“……”
沈雾：“你还是下线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浮想联翩是不受控制的。
作为一个纯情的处男，沈雾看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一贯以直男的身份在外，偶尔同朋友讲一些无关紧要的黄色笑话，但从没有真刀实枪地有过任何实践。
沈雾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已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不然一个正直青春的小伙子，怎么会这么性冷淡。
他跟在顾一白身后，看着对方颀长的身形，和走路时精瘦的腰身。顾一白的腰好细，他无厘头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