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看着他，不带停顿的，很快“嗯”了一声。
对方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波动，沈雾被他的冷漠击溃，不知道该吐出什么样的字句，才能在这样的场景下让自己少丢失一些脸面。
旁边没人说话，似乎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凝滞，只有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闪着细碎的光。
沈雾捏了捏干涩的手，转过身，拎着箱子提上了楼。
房间是自己选的，一共六个房间。
沈雾选了最里面的屋子，拖着行李箱一顿收拾，系统的话音一卡一卡的，沈雾决定在录制综艺的期间，将这个没用的系统彻底忽略。
凡事都得靠自己，沈雾盘腿坐在地上，没有缘由地开始发呆。
他大概是平常被上司打压过了头，等心情稍稍平复，居然花了些时间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让顾一白接受不了的错事。
沈雾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上的钥匙扣，他认真地回想，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没有。
应该也是有的，沈雾慢半拍地想到，顾一白很多次都在明里暗里，抗拒他的靠近。
的确是自己的行为越界，沈雾垂下眼睛，很轻地叹了口气。
一段关系的推进，只靠一个人的徒劳靠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真的让顾一白产生这样的反感，沈雾想了想，那就算了。
他应该听从顾一白的话，离他远一点。
反正他给过保证，不会让他的任务失败。
“沈雾，午饭做好了，下去吃饭吧？”是个很温柔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沈雾昨晚没睡好，被这么一声唤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只是坐在地上，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揉了下眼睛，站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发麻，“稍等，马上。”
过了漫长的一分钟，沈雾终于重获行走的能力，他打开门，面上挂着点笑：“抱歉，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等了很久吗？”
沈雾记得这个男生，叫林向南，一名自由摄影师，看起来人如其名，是个温柔的性子。
“没，”林向南笑了笑，他没动身，只是有些苦恼地皱了下眉，犹豫道：“顾一白还没有出来。”
他顿了顿，看向沈雾，解释道：“别的人都下去了，但是我刚刚敲他的门，他一直没有理我。”
沈雾前行的步子停住了。
他上一秒刚下定不要靠近顾一白的誓言，这一秒就遭受到外界的攻击，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他认为顾一白是给自己下了什么魔咒，沈雾开始怪罪于那只老是站在对方肩膀上的小蝴蝶，在内心里将其判定为蛊惑自己的罪魁祸首。
沈雾咬着牙，在林向南诧异的目光里，径直越过对方，不算客气地敲响了顾一白紧闭的门。
“顾一白，开门。”他抬高音量，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应：“顾一白！”
沈雾脑子里冒出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他忽然后悔，自己刚刚何必同对方赌气。
顾一白的脸色都已经那样不好，肯定是生了病还没有完全痊愈……沈雾感到着急，他拧起眉，刚要再次敲门，指节尚未来得及触碰门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顾一白的脸出现在二人的视野，沈雾举在空中的手一时间不尴不尬的，僵硬地放下去。
“有什么事。”顾一白开口。
这副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的模样。
沈雾方才的担忧，在瞬间被内心腾升而起的不自在席卷而去。他往后退了一步，别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