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在这堕落街的混乱乐章中，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涟漪，余音久久不散。
鲜血，顺着他那只被斩断的手臂残端汩汩流出，将他身下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抽搐，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但周围，再无一个青竹帮的马仔敢上前一步。
恐惧，如同瘟疫，早己彻底吞噬了他们的胆气。
萧凡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冷漠的君王，在审视着对叛逆者的最终裁决。
他手中的开山刀，刀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滑落，滴答一声，落入尘埃。
这声音，不大，却像死神的丧钟，敲打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
他没有再看王虎一眼，转身，将那把还带着敌人温热鲜血的刀，随手扔在了酒吧门口，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天亮之前，让他和他的垃圾，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萧凡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话，不是对任何人说的，却又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那些远远围观的、堕落街的原住民们，心中猛地一凛。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堕落街，要变天了。
这个看似年轻、却狠辣如魔神的男人，将成为这里新的主宰。
萧凡没有理会外界的震撼，他转身，走回了酒吧。
吧台后，柳如烟俏生生地站着，她手中的那把银色手枪，不知何时己经收了起来。
她看着萧凡走进来，那双本该妩媚动人的桃花眼中，此刻情绪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恐惧，有崇拜，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为倾倒的光芒。
作为一个在堕落街这种地方，独自支撑起一家酒吧的女人，柳如烟见过的狠人，过江之鲫。
但她从未见过像萧凡这样的。
他的狠，不是王虎那种流于表面的凶悍；他的狂，也不是那些小混混的无知者无畏。
他的狠，是一种发自骨髓的漠然，一种视生命如草芥的冰冷。
他的狂，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从容，一种仿佛天地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霸道。
这个男人，是一头真正的过江狂龙！
而自己，刚才竟然为了他，当街开枪。
柳如烟知道，她的人生，己经和这个男人，彻底地、无法分割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或许是一场豪赌，赌输了，万劫不复。
但看着萧凡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她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兴奋与期待。
或许，跟着这样一头狂龙，才能看到，那更高处、更刺激的风景？
“你……没事吧？”柳如烟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与关切。
“我能有什么事？”萧凡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他身上几分冰冷的杀气，“倒是你，刚才那一枪，开得很有魄力。”
柳如烟的脸颊，微微一红，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萧凡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低声道：“我是被逼急了……”
“不，”萧凡摇了摇头，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勾起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是你的选择。你选择，站在我这边。”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却又仿佛蕴含着一股灼热的电流，让柳如烟的身体，瞬间变得无比僵硬，呼吸都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