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大院，陈醒立刻将广场清洁工的异常汇报给了罗长青。罗长青闻言，眼神骤然锐利，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派人去核实清洁工身份和所属单位，并对那个铁皮垃圾箱进行秘密检查。
结果很快反馈回来。负责那片区域清扫的街道办名单里，确实有这个人，名叫刘老栓，是个孤寡老人，平时沉默寡言，背景看起来干净得像张白纸。但去他登记住址核查的人回报，那地址是假的，根本没人住！
人，是冒名顶替的！
而技术科对垃圾箱的初步检查，在内部发现了一个用特殊胶泥留下的、极其模糊的压痕，形状有点像……半片叶子？或者某个不完整的符号？暂时无法解读。
线索似乎清晰，又似乎更加迷离。这个“刘老栓”肯定有问题，但他只是传递信号？还是负有更具体的任务？
“他触碰垃圾箱，可能是在收取或者留下标记。”罗长青分析道，“但他那个趔趄和蹭地面的动作……像是在确认或者启动什么？”
陈醒的思绪却飘向了金水桥。那个清洁工的活动范围，始终围绕着金水桥附近。
“罗同志，”陈醒开口，声音有些发干，“我想晚上再去一趟广场，去金水桥下面看看。”
“晚上？桥下？”罗长青眉头紧锁，“那里晚上有巡逻队，而且黑灯瞎火，你的胳膊……”
“正因为晚上人少，光线暗，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才更容易发现。”陈醒坚持道，眼神坚定，“我的胳膊不碍事，小心点就行。”
罗长青看着他那张还带着少年稚气、却写满执拗的脸，沉吟了片刻。他知道陈醒的首觉和观察力往往能打破僵局。眼下“银狐”和炸药如同悬顶之剑，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好！”罗长青最终点头，“我让赵大刀带两个人，陪你一起去。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安全第一！”
深夜，月黑风高。广场上的灯火大部分己经熄灭，只有主要路口和建筑周围还亮着昏黄的光。白日的喧嚣和忙碌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庄严的静谧，以及隐藏在静谧之下、无处不在的紧张哨位。
赵大刀带着两名精干的战士，和陈醒一起，借着建筑物和树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金水桥。桥上的石狮子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守护兽。
“怎么查？”赵大刀压低声音，他对于半夜来钻桥洞子有些不解，但服从命令是天职。
“桥洞，还有桥墩附近的水下。”陈醒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着，“重点看有没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或者近期留下的新痕迹。”
西人分成两组，赵大刀带一人检查桥面两侧和桥洞内部，陈醒在另一名战士的陪同下，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地接近水边的桥墩。
秋夜的河水己经带着刺骨的凉意。陈醒蹲在岸边，忍着左臂的不适，接过战士递过来的加长手电筒，拧亮，光柱刺破黑暗，投向桥墩与水面的交界处。
桥墩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河水在黑暗中静静流淌，反射着微弱的光。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陈醒没有放弃，他移动着光柱，一寸一寸地扫过水面下的桥墩基座。水并不太深，光线能勉强照到河底淤积的泥沙和一些水草。
突然，在靠近内侧一个桥墩的底部，光柱掠过时，他似乎看到了一抹不同于青苔和泥沙的、略显突兀的暗色。
“那里！”陈醒低声示意，将光柱定格在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