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晖发动汽车，又打开了车内的音响。
“来年如没有你，再见快乐是何年，
长情是无谓固执，还是不倒的信念，
由人渐行渐远，我爱这深渊……”
李照眠歪着头看他的侧脸，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抬手摸了摸下巴。
“没什么。”李照眠收回目光。
车停在一个热闹的烧烤摊前。
“吃烧烤，好不好？”
“好呀。”
其实能和他一起，不管吃什么，她都会觉得幸福。
“你小时候，老缠着伯母，要带你去吃烧烤。那时候去市里不方便，伯母不会开车，我们只能先去村口坐面包车，再坐公共交通，折腾好几趟。”
“是吗。”李照眠的声音很低。
李照眠对于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尤其是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在f市的时候她本就年纪尚小，离开之后，大脑里的创伤保护机制更是自动屏蔽了与李承晖有关的许多记忆，再后来，她在d市生活，唯有过年回到f市时，与他短暂地相处几周。偏偏就是这几周，偏偏就是这个什么也记不得的李照眠，她的基因里一定潜藏着爱他的书写，才会在忘记了一切之后，还轻而易举地陷入他的温柔乡，轻而易举地爱上他。
烧烤摊的烟火气弥漫在人群中间，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忙碌得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
他们坐在小桌子前，一人面前摆了一支玻璃瓶装的豆奶。
烤牛肉，小郡肝，鸡翅，五花肉，韭菜，玉米……也不管二人能不能吃完，李承晖点了一大堆菜，都是李照眠爱吃的。
李承晖耐心地拆好一只鸡翅，夹到李照眠盘子里。
“我有这么娇气吗？还需要你帮忙拆骨头。”李照眠眉头一皱。
“习惯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李照眠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是谁培养出的习惯，他的前女友吗？但她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地撕咬盘子里的鸡翅。
c市的夜晚依旧闷热。吃完饭后，李承晖又带着李照眠在马路上兜风，路过公园时，他们还下车手牵着手散步消食，正像一对再平常不过的情侣。
他们在漆黑的树下偷偷接吻，他俯在她耳边提醒道：“别忘了你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情。”
李照眠双眸含水，没有说话，只用吻来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