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站起，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云别尘俯视着她，目光冰冷而幽深，“你，是人是妖？”
白紫瑶环视周遭环境，走到屋中桌旁，虚弱坐下，“大统领既已认定，何须多问？”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云别尘扛进了一间寻常的农舍里。
屋子很简陋，屋中央有一张木桌，两条木凳，里面就只有一面土炕。
屋子四角也堆着着生活杂物，只是虽然简陋破败，收拾得还算整洁。
云别尘将水碗放在桌上，坐在白紫瑶的对面。
他摘下佩剑，放在桌上，他突然抬眸，目光如箭，直射白紫瑶，“萧府今夜有异动，而你便是异动的‘成果’之一。”
白紫瑶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大统领真的如此确定，紫瑶早已死于您的剑下。之所以还留着我的性命，定然还有疑问。何不开诚布公，只问要害，紫瑶定知无不言。”
云别尘却只目光犀利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回应。
她在套话，他亦在套她的反应。
二人都在赌，赌自己能逼出对方真正的底牌。
僵持片刻后，白紫瑶拂了下鬓角碎发，微微一笑。
她又道：“大统领对萧焱，就像对间谍或嫌犯那般吗？可据我所知，萧焱并没有做过什么危害朝廷的事。即便大统领对他有意见，在没有确切证据前，应也不该如此吧？”
云别尘抬眸直视白紫瑶，“我确有暗桩盯梢。不过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白紫瑶抬手掩唇轻笑，“我只是在衡量。”
云别尘：“衡量什么？”
白紫瑶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疲累，索性趴在了桌子上，她的下巴抵着手臂。
烛光中，她凝视着他俊美的面容。这人凤眼风流，却偏生气质冷峻，若收敛杀气，该是何等温柔模样？
“衡量大统领够不够格，做我的盟友。”她眸子微眯，似笑非笑地说。
梓柔对于人类美丽的容颜，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仰，曾经的她对萧焱如此，现在的白紫瑶对云别尘竟也不能免俗。
或许由于太过疲惫，白紫瑶对这具魅妖身体的掌控力越来越差。
魅妖的本性最终占了上风。
她竟发现云别尘的脸更俊了，他眼睛的形状特别好看，黑色的瞳仁深邃又明亮。
白紫瑶唇角不觉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云别尘的脸莫名红了，他忽然有些恼怒，眉头愤恨地皱起，“衡量我？你怕是没这个资格。”
对于云别尘的凶狠，白紫瑶越发的不在意。
她望着他，弯眉一笑，“那大统领说说，若我是人或是妖，你待如何？”
云别尘竟端起那碗水，自顾自地抿了一口。
再抬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自若，他答：“是妖必诛。是人——”
他紧盯她的双眼，“你不可能是人。”
白紫瑶眉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