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依旧做了那个被溺在海水中,浑身好似被切成碎块,窒息、疼痛而又无法挣扎的噩梦。
此刻的涂南虽然已经被踹醒,但他的神魂依旧残余着那种感觉,让他不能很快地清醒过来。
他大口呼吸着,喘了会儿,当看到床上的人还保持着踹人姿势时,起床气顿时看准时机涌上心头。
“你,他妈,敢踹老子!”
熟料,踹人者非但没感受到他的怒气,反倒质问他:“不是说好了你睡沙发吗?怎么爬上我床了?”
涂南觉得好笑:“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睡沙发了?”
前世,那些他叱咤风云的日子他就没睡过沙发。
“这里是我家!”
涂南听了一个不爽,翻身上床,把鹿北给摁进被褥里,理直气壮道:“你家就是我家。”
“哈?”鹿北涨红了脸,哪有人住进别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涂南继续没好气:“而且老子都没嫌弃跟你睡,你倒还敢嫌弃上老子了?”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鹿北的脸被气得更红了,“都是男人,你怎么还有抱男人睡觉的习惯?”
“什么?”涂南瞪大双眼:“老子什么时候抱男人睡了?”
“你刚才就抱了!”鹿北掀起衣服,上面还有涂南搂他腰时掐出的红痕:“看见没,还说你不抱男人睡觉?”
一片红印入眼眸,涂南的起床气也消了大半,狐疑地打量着红痕:“老子抱出来的印子?”
“那不然呢?”
鹿北正欲放下衣服,忽地一只手摸上了他腰上的红痕,在鹿北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惊得鹿北僵在了原地。
涂南不知道刚才入睡时,他是不是真的抱了鹿北,但刚刚在梦魇中拼命地抓救命稻草时,好像就是这种感觉。
“老子刚才是这样抱的?”
“……”
[这种能抓牢救命稻草的感觉还挺令人安心。]
涂南如是想,梦魇残留在神魂里的窒息感消失,正沉醉时,耳边倏地传来两字轻语:
“【麻醉】”
话音落,有一瞬间,涂南感觉浑身失去了知觉,就好像被打入了麻醉药,连脑子都不受控制地迷糊起来。
待回过神,他已经坐在门外了。
“嘭!”
卧室门已然当着他的面重重合上。
[老子……刚刚是不是被摆了一道?被小白脸摆了一道???]
鲜少吃这种亏的涂南阴沉着脸,正要强闯卧室,却听得门后传出声音:“好人是不会擅闯他人卧室的,这是我的卧室,是我出钱租下的,我是主,你是客,你不能闯进来。”
闻此言,已经摸上门把手的手悄然松开,涂南疑惑:“你现在是在教我做好人?”
“对。”
“怎么不出来教?”
顿了一会儿,门后又传出鹿北紧张的声音:“我是教你做好人的,不是教书的,不一定要用刻板的方式面对面教,在日常生活中教你,慢慢渗透也是一种方式。”
“哦。”
“我要睡了,明天要上早班,你也睡吧,别闯进来。”
“切~不闯就不闯,谁稀罕。”涂南两手插兜,晃到沙发上躺下,他翘起二郎腿吐槽:“好人真麻烦……奈何命很长。”
卧室里,鹿北抵着门,竖着一双耳朵留意门外的声响,许久都听不到什么动静,他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