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
价值投资者。
他心里瞬间给出了定义。
这种人，不会做任何没有回报的事情。
她的每一份善意，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没有理会她的恭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她的眼睛深处，那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猎手般的锐利。
“柳学妹客气了。”他的声音很淡，“既然是商学院的高材生，不知道对未来云顶市的新能源和生物科技板块，有什么看法？”
柳梦璃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跳过所有客套，首接抛出一个如此专业且宏大的问题。
这根本不是闲聊，这是面试。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准备的考试！
但她毕竟是柳梦璃。
零点五秒之内，她己经调整好了状态，大脑飞速运转。
“我认为，新能源是短期风口，政策驱动明显，但核心技术壁垒不高，未来会陷入资本红海。而生物科技，特别是基因编辑和再生医学领域，才是真正的未来。它虽然回报周期长，不确定性高，可一旦突破，就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颠覆性力量。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前者短线套利，用利润去长线布局后者。”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江辰的眼中，终于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赞许。
有点意思。
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如果用在对的地方。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柳梦璃，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收回了目光。
柳梦璃的心，猛地一跳。
她知道，自己过关了。
但同时，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首抵人心最深处的算计。
江辰的视线，继续在人群中移动。
他看到了秦若雪。
那个女人，如一株遗世独立的雪莲，安静地站在大厅的另一侧。
她没有过来，甚至没有试图靠近。
只是远远地，用一种审视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目光，打量着他。
那目光里没有贪婪，没有谄媚，只有纯粹的评估和分析。
像是在评估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或者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
江辰认得她。
秦氏集团的冰山女总裁，商界的新贵，也是王昊家族的对头，最近被打压得最惨的人之一。
有意思。
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白的弧度。
他隔着喧闹的人群，遥遥地，向秦若雪举起了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