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还有人。”李默低声说道，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基地，“可能是坏人，也可能是无辜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绷。
“不管他们无不无辜……我今后可能会杀很多这样的人。”他顿了顿，终于转头看向霞之丘，“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
——这是她的问题，现在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霞之丘怔住了。
她看着李默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这个在丧尸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哈兰超人”，此刻却在等她的答案。
霞之丘突然笑了。
她猛地扑上去，双臂紧紧环住李默的后背，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
“那我们就是共犯了。”她的声音闷在李默的衣料里，带着笑意和某种决绝，“你这条贼船，我上定了。”
她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眸首视李默，“一辈子也别想把我赶下去。”
李默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轻笑一声。
他没有回答，只是单手搂住霞之丘的腰，另一只手将冰封球狠狠掷向莱斯基地。球体划出一道冰蓝色的弧线，像一颗坠落的流星，在接触到基地外墙的瞬间——
“咔——！！！”
极寒的冰雾如海啸般爆发，建筑表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层，并以恐怖的速度向内蔓延。窗户炸裂，金属扭曲，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试图从窗口逃出的男人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冻成了冰雕，惊恐的表情永远凝固在脸上。
李默抱起霞之丘转身就跑。
“要逃了，”他语气轻松，脚下却跑得飞快，“这玩意儿的威力可大着呢。”
霞之丘搂着他的脖子，回头看向身后——
整座基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冰晶在夕阳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宛如一座巨大的水晶雕塑。而更远处，几个侥幸逃出的莱斯残党正呆立在原地，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她知道，从今天起，哈兰的幸存者们会记住一个传说：
——不要招惹塔楼的那对东方恶魔。
当寒潮追至脚后跟时，李默纵身跃上一处高台。霞之丘突然发现他耳尖红了——不是冻的，而是因为此刻她正以公主抱的姿势被他搂在怀里。
"放我下来！"她慌忙挣扎。
"别动。"李默收紧手臂，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共犯小姐，你刚才的发言可是很危险的。"
霞之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告白，某种意义上比那颗冰封球还要不留退路。
远处传来冰晶崩塌的轰鸣。
李默终于把她放下，却仍握着她的手。两人站在高处，看着曾经象征着恐惧的莱斯基地化作一座冰墓。
"记住了，"他捏了捏她的掌心，"这是你选的。"
霞之丘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如宝石般的瞳孔里映着漫天冰尘：
"我选的。"
霞之丘嘴角悄悄扬起。
这样的共犯关系……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