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当冷锋那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的话音，落下之后。
整个聚义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军官，都像是被集体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同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疯了！
这个总教官，一定是疯了！
芦花镇？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方圆百里之内，所有抗日武装，都绕着走的“阎王殿”！
别说他们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就算是来一个满编的师，想要在三天之内，啃下这块硬骨头，都得崩掉满嘴的牙！
“总……总教官……”
过了许久，还是张大彪，第一个，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唇，都有些发干。
“您……您没开玩笑吧？就凭咱们……去打芦花镇？”
“咱们现在，鸟枪换炮了，是不假。弟兄们，也都憋着一股劲儿，想找鬼子干一架。”
“可是，芦花镇的鬼子，也不是吃素的啊！光是那个步兵中队，就是从甲种师团里，抽调出来的精锐！再加上一个营的二鬼子，兵力，都快跟咱们差不多了！”
“更别说，那地方，被鬼子经营了一年多，修得跟个铁王八一样！咱们这点人，冲上去，怕是连人家的铁丝网都摸不着，就得被机枪，给打成筛子了！”
“是啊，总教官！”黑熊，也难得地，没有咋咋呼呼，而是瓮声瓮气地说道，“强攻，肯定不行。这，不是去打仗，是去送死！”
“谁告诉你们，我们要强攻了？”
冷锋，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波澜的、冰山般的表情。
他，走回沙盘前，拿起那根木杆，在芦花镇的地图上，轻轻地，画出了几条，诡异的、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进攻路线。
“你们，还记得，我教给你们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
“是……是火力-机动-协同？”豹爷，试探着，回答道。
“不对。”
冷锋，摇了摇头。
“我教给你们的第一堂课，是——”
“情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打仗，不是比谁的拳头更硬，也不是比谁的嗓门更大！而是比，谁，能先把刀子，捅进对方的心脏里！”
“而情报，就是那把，能让你，找到对方心脏位置的——解剖刀！”
他，将木杆，点在了芦花镇外围，一片，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树林里。
“猴子！山猫！”
“到！”
侦察连的两个主官，立刻，挺身而出！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冷锋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知道，芦花镇，所有明碉暗堡的精确位置、火力配置、换防时间！我要知道，他们巡逻队的路线、人数、和装备情况！我甚至，要知道，他们指挥官，渡边少佐，每天晚上，是睡在哪张床上！”
“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