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白沉灯面色愈加苍白,失去血色,单薄地像是雪里枯枝上的花,有种不合时宜的美感。
白沉灯蹙着眉,刚想说些什么,瞳孔突然颤了颤,再也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同时身形打晃,只能弯下身子,一只手扶着沙发,一只手捂住嘴巴。
“白沉灯!”
方主任急的顾不得礼数,喊了出来。
门口的干部也进了会客室,大家把白沉灯围住,又不敢贸然碰触他,只能看着他发出破碎的咳喘,仿佛在忍受着、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白沉灯胸膛剧烈起伏,眼角溢出湿气,浸染出花苞般的红,手腕细瘦,手指也白生生的,捂住了下半张脸,整个人脆弱而单薄。
在方主任低吼着问程涿怎么还没到时,白沉灯终于停止了煎熬。
白沉灯闭上眼,不敢面对。
他最后咳了一下,从嘴巴里咳出一小团黑红色的毛球,掉在了地上。
“啪。”
毛球掉落在地后,白沉灯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羞红一片。
众目睽睽之下,他倔强地直起身,只是眼角耳根的好颜色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嘴唇微张,数次开阖,到底无法解释些什么。
看着管理局的人那一张张震惊的面孔,还有脸上复杂怪异的表情,白沉灯用力闭了闭眼,随后破罐子破摔道:“我没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仍有望风而来的干部拥挤而至,在白沉灯难看的面色中下意识让出道路,目送其离开。
白沉灯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干部们。
方主任看着地上的一小摊黑红毛球,喃喃道:“原来猫,真的会吐毛球啊……”
有人仗着主人公已走,编排道:“白先生刚才那是……不好意思了?”
此言一出,众人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
“肯定的。”
“毫无疑问。”
“还用怀疑么?”
“嘶——”
小邱倒吸一口凉气。
“有点儿可爱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
然而大家并不觉得突兀,甚至纷纷附和:“确实可爱……”
“果然是猫啊,还会吐毛球……这也是一种疗愈手段吧,怪不得白先生一直说自己没事。”
“那他刚才到底是因为眼虫的手段痛苦,还是在忍着不想吐毛球?”
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不想被人看到吐毛球,而一直忍耐……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慨——“真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