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王胖胖骂了一句,却还是扛起帆布包跟了上来,“算我倒霉,谁让胖爷我讲义气呢!进去后你听我的,遇到危险就往我身后躲,我护着你!”
我们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往暗沟口走,越靠近,那股土腥味越重,还混着点淡淡的血腥味。暗沟口比我想象的宽,能容两个人并排走,里面黑漆漆的,煤油灯的光只能照到前面两三米的地方,地面湿滑,走一步滑一下,墙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暗处数数。
走了大概有五十米,前面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个巨大的鱼形图案,鱼眼的位置是空的,正好能放下我手里的铜片。我把铜片往鱼眼里一嵌,“咔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涌出一股更浓的土腥味,还夹杂着点檀香的味道。
石门后是个不大的墓室,中间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上刻着跟石门上一样的鱼形图案,棺材盖是开着的,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堆白骨,白骨的手里,攥着另一块铜片——跟我怀里的一样,只是这一块的鱼眼位置,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珊瑚,在煤油灯的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这就是蛇眉铜鱼?”王胖胖凑过去,想把铜片拿出来,却被我一把拉住。
因为我看见那堆白骨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个“张”字。
就在这时,墓室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呼吸。我和王胖胖同时回头,煤油灯的光扫过去,看见一个人影靠在墙上,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把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的图案,跟石门上的鱼形,分毫不差。
“你们是谁?”那人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王胖胖把我往身后一挡,举起工兵铲:“你是谁?这墓是我们先找到的,识相的就赶紧滚!”
那人没动,只是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眼睛,很亮,像是能在黑暗里发光。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铜片上,然后又看向棺材里的白骨,缓缓开口:“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铜鱼凑三,诅咒现世,你们会后悔的。”
他的话刚说完,墓室突然开始晃动,墙壁上的水珠往下掉得更急,棺材里的白骨突然动了起来,骨头与骨头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要从地上爬起来。那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青铜钥匙塞进我手里:“潮汐机关要触发了,从左边的通道走,快!”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着往左边的通道跑,王胖胖也赶紧跟上。跑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堆白骨己经站了起来,朝着我们的方向扑过来,而那人还站在原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刀光在黑暗里闪了一下,然后墓室的石门“轰隆”一声关上,把我们和白骨隔在了两边。
通道里很黑,我们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还有身后传来的机关转动的声音。跑了大概有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道光,我们冲过去,发现是回到了江滩上,夜潮己经退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我们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王胖胖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灌了一口,然后递给我:“刚才那人是谁?他好像认识你怀里的铜片。”
我掏出怀里的铜片,和棺材里找到的那一块放在一起,两块铜片的鱼眼位置对着,红色的珊瑚突然发出蓝光,在地上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座山,山脚下有一条河,河的尽头,是一片大海。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想起那人的眼睛,还有他手里的青铜钥匙,“但我知道,这铜片的秘密,远不止我爷爷笔记里写的那么简单。”
王胖胖凑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图案,皱了皱眉:“这山看着像洞庭湖那边的君山,难道下一片铜片在那儿?”
我没说话,把两块铜片和青铜钥匙揣进怀里,抬头看向远处的江面。太阳快出来了,金色的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我想起祖父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归墟在东,铜鱼为引,找到它,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两块铜片,会把我们引向一场横跨千年的秘密,会让我们遇到更多的危险,也会让我们找到,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而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他的名字,叫张死灵。
这是我们铁三角的第一次相遇,也是这场冒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