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给温聿珣倒了杯热茶,又给自己满上,听着外头的动静,轻声感慨:“这云河城的年,倒是过得比京城还热闹。”
“边城百姓,更惜团圆。”温聿珣言简意赅。越是身处危境,越需要这样热烈的仪式来确认生活的延续,来祈求来年的平安。这道理,他们都懂。
谢临颔首,又随口问道:“今日还需巡营吗?”
“嗯,慰劳值守将士。”温聿珣说完,看到谢临的神色,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午前便回。”
谢临正想说“我与你同去”,被他最后一句话一压,顿时挑起了眉。
“今日不去找北庭总督谈事情了?”
温聿珣无奈:“大过年的,拉着人家处理公务,怎么看都不像话。就算我不过年,人家有妻有子的,总要团圆。”
“你也有。”谢临淡淡接道。
温聿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那句“有妻有子”,眉梢一挑脱口便道:“你肚子里?”
经过上回“孕吐”的打趣以及这数月的磋磨,谢临觉得自己现在脸皮渐厚,听到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只道:“劳驾。怀孕的基本步骤,首先,侯爷得把您那数以万计的子孙投放给我。您有过吗?”
温聿珣:“……”
他说完那话就后悔了,这话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怎么听都不那么适宜。但和谢临朝夕相处一年的惯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正欲喝口水掩饰尴尬,忽而就听见谢临的后半句。温聿珣顿时呛得死去活来。
“咳……咳咳咳……”
……阿晏的长进速度的确是让他刮目相看。
明明喝了水,却觉得更加口干舌燥了。
温聿珣缓过来,揉了揉眉心,“抱……”
歉字还没说出口,谢临便起了身,从容地打断他:“别抱了。”
“我在侯爷这儿睡个回笼觉,你回来叫我。下午……无事的话我们一起去逛逛?”
——
谢临再醒来,是被几道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吵醒的。
“监……夫……”婢女来叫谢临吃饭,想喊监军,又觉得在家里应当喊夫人,两相为难之下,张了张嘴,一时卡住了。
恰逢温聿珣走进房间,闻言顿时皱起了眉:“谁是奸夫?”
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