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相间的雪龙号在汪洋大海里漂泊,船身激起的白色浪花在蔚蓝的海面划出一笔优雅的弧线,成为油画的一部分。
黎湾听着队友闲聊,心不在焉的叉起盘里的西兰花,递到嘴边。
“小黎你今年多大了?”队里的老大哥随口问起,“我听小纪说,你俩生日是同一天?但你看着比他小很多。”
这话是黎湾生活中的常见语句,她长了张娃娃脸,从小到大都在听人说她看起来很小,刚认识的人都会对她的年龄产生误会。
“我比他小三岁,”她如实回答,“我上学比较早,中途跳过级。”
“难怪。”老大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反应过来,“那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黎湾淡淡一笑,老大哥们见状,纷纷和蔼的跟她道贺,祝她生日快乐。
“小李那小子光跟自己兄弟说生日快乐,把你给忘了,都是老同学,这得提出批评啊。”
下午李周延唱完生日歌后,主动跟大家提及今天是纪淳28岁的生日,才让大家恍然大悟。
一堆人欢乐的拉着纪淳这个吉祥物,祝他生日快乐,也就没再计较李周延的“情歌”是否偏题。
“他可能不知道。”黎湾随口应付。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
纪淳端着盘子走过来,及其自然的接过话在黎湾身边坐下,“我都意外他能记得我生日,这么多年”他一双眼睛落在黎湾的侧脸,眼里的深意明显,“还是头一次。”
黎湾直觉他说话的语气听着不太对劲,扭过脸看他。
纪淳明显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奥,看得黎湾不明所以。
“他跟黎湾又不熟,”
他熟练的笑着打太极,说“不熟”那两字时,还刻意的加重强调,“记不得她生日很正常!”
纪淳点到为止,但那引人遐想的语气还是扰乱了黎湾的思绪。
她没了胃口,匆匆扒了口饭,就告辞先回住舱。
一个人的时候,思绪更容易不受控制,以至于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倚着个人。
赤道的风属于永不落寞的炎夏,从身后的走廊灌入,带着穿堂而过的余温,半点不由人。
黎湾站在原地,被那双眉眼注视着,脚像生了根,无法再向前一步。
李周延倚靠在她房门旁的走廊,见她驻足,也不急,缓缓站直身体,原地等待着她的靠近。
四下无人。
昏暗的走廊里,所有的喧嚣都被层层过滤,朦胧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画外音。
黎湾觉得他也应该属于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三小时前,她可以直接解释,最后一句歌词是因为她正好是在场异性中的最后一个;半小时前,她可以自我开解,那就是唱给纪淳的生日歌。